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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0、大黄牡丹汤

    [组成用法]
    大黄10~15g、丹皮10~15g、桃仁10~12g、芒硝6~10g、冬瓜子20~30g。
    四味药水煎后,取汁,放入芒硝,沸腾融尽芒硝,一次服下。
    [方证]
    1.下腹肿痞疼痛,按之更甚。
    2.便秘,烦躁,身热有汗。
    3.舌质红而坚老,苔黄、脉紧、滑或迟。
    [现代应用]
    1.以炎性包块为特征的盆腔感染性疾病。如急慢性阑尾炎、髂窝脓肿、附件炎、慢性增生性结肠炎、粘连性肠梗阻、急性盆腔炎等。
    2.用于其他脓疡性疾病如皮下脓疡、肺脓疡、肝脓疡、肾脓疡等。
    3,其他如血栓性外痔、细菌性痢疾、肾盂肾炎、输卵管阻塞、过敏性头皮脉管炎、脑血栓、颅内血肿、乳腺炎、结膜炎、骨髓炎、痛经、闭经、产后诸病、腹部与下肢痈疖、急性前列腺炎、精索炎、附睾炎、前列腺增生、呕血、痔疮、湿疹、男子结扎后伤口感染肿胀等。
    [经验参考]
    本方为治肠痈的代表方,是一张对病专方。肠痈相当于现代的“急性阑尾炎”全身症状表现为发热恶寒、汗出、面赤、大便干结、舌红苔黄、脉弦紧或迟,属于“热毒炽盛”之候。《太平圣惠方》的赤茯苓散即以本方加赤茯苓,治肠痈小腹牵胀,按之痛,小便不利,时有汗出恶寒,脉迟未成脓。此方虽主治肠痈,然而并非为专治肠痈而设,实为诸证而立,凡实证有便秘倾向者,以下半身,特别是下腹部的各种炎症,见到符合此方证者,皆在使用范围内。占益东洞将本方定义为治疗脐下结毒,按之即痛以及便脓血者,也就是说脐下部有凝块或坚块,按之痛。而汤本求真却发现上述情况比较少见,在盲肠或阑尾部以及与之相对称的左侧腹部各有一个凝块或坚块,按之即痛者反而多见。因此两种说法合并可作本方之腹证,只要有此腹证,不沦是盲肠炎还是其他疾病,都应当使用本方。
    推而广之,可以认为本方是治疗盆腔乃至腹腔炎性包块或脓肿的良方。但本方的主治又不止这些,如《类聚方广义》载“治诸痈疽、疔毒、下疳、便毒、淋疾、痔疾、脏毒、瘰疬、流注、陈久疥癣、结毒、瘘疱、无名恶疮、脓血不尽,腹中凝闭或有块,—二便不利者”。尾台榕堂治疗一妇人,经水闭止五个月,医师和产婆均以为妊娠,甚至用了孕妇带,至十一个月仍未生产。经诊似妊娠但未妊娠,乃闭经症。据此,与大黄牡丹皮汤,日四服,服用叫至五日,下大量紫血混有凝血块,持续二十余日血方止。腹状如常,翌月月经至,于该月妊娠.次年生一子。此乃瘀血巳排除之故(《方伎杂志》)。刘渡舟治疗徐某,男,44岁。自诉因作痔疮手术后.遗有腹痛。曾进行灌肠治疗,检查左侧降结肠处有一条索状物,上抵于胁,胀痛不堪,不能饮食,且大便下痢脓液、烂肉样物。每日大便五、六次,里急后重。脉弦而滑,舌苔黄腻。辨证为肝胆热邪,迫及于肠.伤及气血,挟有瘀滞,……投大黄牡丹汤加味。药后泻下臭秽粪便甚多,服至三剂而墓本痊瘳(《金匮要略诠解》刘渡舟治验)。
    应用本方要注意下列情况。一、本方适合急性阑尾炎的未成脓期,处于充血水肿的病理阶段而全身感染症状明显者,且不可用于阑尾坏疽、阑尾周围脓肿及阑尾穿孔,也不可用于合并腹膜炎及中毒性休克者。若已化脓则下之有引起腹膜炎之危险。是否成脓除了结合脉象外还可进行B型超声等相关检查。二、本方和薏苡附子败酱散都主治肠痈,但后者所主为慢性化和已化脓的类型,临床宜注意。三、使用本方时若出现腹痛腹胀加重,伴有反跳痛,则提示阑尾穿孔可能,不可再用本方,应及时转外科治疗以免误事。若服后大便呈灰黑色泥糊样,则为热毒外泻,说明病有转机。四、大黄牡丹汤方中瓜子有冬瓜子和栝楼子两种,都可使用。不过,也有学者认为经方中的瓜子当为栝楼子而非冬瓜子(柴中元,孙森康,对经方中“瓜子”的认识,河南中医,1983;5:18)。其加味药多为蒲公英、野菊花、金银花、红藤、败酱草等清热解毒药,以及川楝、枳实、厚朴、乳香、没药、丹参、赤芍等行气活血药;合方使用则与大柴胡汤合用的机会较多。
    [原文点睛]
    肠痈者,少腹肿痞,按之印痛如淋,小便自调,时时发热,自汗出,复恶寒。其脉迟紧者,脓未成,可下之,当有血。脉洪数者,脓已成,不可下也。大黄牡丹汤主之。(《金匮要略》第十八篇第四条)
    大黄曰两、牡丹一两、桃仁五十个、瓜子半升、芒硝三合。
    上五味,以水六升,煮取一升,去滓,内芒硝,再煎沸,顿服之,有脓当下;如无脓,当下血。
    [注论精选]
    丹波元坚:按痈肿之病,不沦内外诸证,初起电,乘其未溃而夺之;其既成也,扶正气以外托。故葶苈大枣泻肺汤,肺痈逐毒之治也,桔梗汤,肺痈排脓之治也;大黄牡丹汤,肠痈逐毒之治也,薏苡附子败酱散,肠痈排脓之治也。盖疡医之方,皆莫不自此二端变化也,亦即仲景之法则也(《金匮要略述义》)。
    吴谦等:肠痈者,其证则少腹肿硬,按之即痛,可知痈在内电;溺时如淋,尿色自调.可知肿碍之也。时时发热,汗出恶寒,似有表病.而实非表病也。其脉迟紧,则阴盛血未化,其脓未成,可下之,大便当有血也。若其脉洪数,则阳盛血已腐,其脓已成,不可下也。下之以大黄牡丹汤,消瘀泻热也(《医宗金鉴》)。
    尤在泾:肿痈,疑即肠痈之在下者,盖前之痈在小肠,而此之痈在大肠也。大肠居小肠之下,逼处膀胱,致小腹肿痞,按之即痛如淋,而实非膀胱之害,故乃小便自调也。小肠为心之合,而气通于血脉,大肠为肺之合,而气通于皮毛,故彼脉数身无热,而此时时发热,自汗出,复恶寒也。脉迟紧者,邪暴遏而荣未变。云可下者,谓可下之令其消散也。脉洪数者,毒已聚而荣气腐。云不可下者,谓虽下之而亦不能消之也。大黄牡丹汤,肠痈已成未成,皆得主之,故曰:有脓当下,无脓当下血(《金匮要略心典》)。
    程云来:则形于外,痞则著于内。少腹既已痞肿,则肠痈已成,故按之即痛也。如淋者,以小腹为厥阴经脉所过,厥阴脉循阴器,故按少腹而痛引阴茎,有如淋状,而小便则自调也。灵枢经曰:有所结气归之。内既有痈,则荣卫稽留于内,而不卫外,故令有发热汗出恶寒也。脉迟紧者,则热未聚,而肉未腐,故宜大黄牡丹汤下之,以消其肿疡。若脉洪数,则脓已成,将成溃疡,不可下也。大黄牡丹汤,在当有血句下,以古人为文法所拘,故缀于条末,伤寒论中多有之。按上证痈在小肠,以小肠在上,痈近于腹,则位深,但腹皮急而按之有如肿形,故用前汤,导其毒从小便而出。此证痈在大肠,以大肠在下,痈隐少腹,其位浅则有痞肿之形,其迹易见,其按即痛,故用大黄牡丹汤,排其脓血从大便而下也(《金匮要略直解》)。
    高学山:可下不可下,非谓下文之大黄牡丹汤,当指大承气及桃核承气或抵当九而言。盖初起痈势未成,大承气下之,则实去、热消,而痈故可散,即痈成而未脓者,犹可以桃核、抵当血内溃而何?痈脉火炽,非热毒外搏而何?内溃之势已欲外搏,服知脓已成矣。脓已成者,不特大承气之徒下实热不可任,凡桃核、抵当之单下瘀血,劝;不可任,故曰不可下。犹言此不得以寻常之例下之耳,主大黄牡丹汤者……则实热脓血俱去矣。……李氏旧注,为本方在脓未成可下之之下,误。如果为下未脓之方,则成脓者,将死不治乎,抑别有方未传,或传而残缺耶,且后不得曰有脓当下矣(《高注金匮要略》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