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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医腹痈
薛立斋治上舍周一元,腹患痈,三月不愈,脓水清稀,朝寒暮热。服四物、知、柏之类,食少作泻,痰涎上涌。服二陈、枳实之类,痰涎愈甚,胸膈痞闷。问故,曰∶朝寒暮热,血气虚也,食少作泻,脾肾虚也,悉因真气虚而邪气实也。当先壮其胃气,使诸脏有所禀而邪自退矣。乃遂用六君子、黄、当归,数剂诸症渐退。又用十全大补汤,肌肉渐敛,更用补中益气调理而愈。
从侄孙年十四而毕姻。乙巳春,年二十四,腹中作痛。用大黄等药二剂,下血甚多,胸腹胀满,痰喘发热。又服破气降火药,一剂汗出如水,手足如冰。薛归诊之,左关洪数,右关尤甚,乃腹痈也。虽能收敛,至夏必变而成瘵症。用参、 各一两,归、术各五钱,陈皮、茯苓各三钱,炙草、炮姜各一钱,二剂诸症稍退,腹始微赤,按之觉痛。又二剂作痛,又二剂肿痛,脉滑数。针出脓瘀,更用大补汤,精神饮食如故。因遗精,患处色黯,用前药加五味、山萸、山药、骨脂、吴萸等剂,疮口渐敛,瘵症悉具。其脉非洪大而数,即微细如无,惟专服独参汤、人乳汁少复,良久仍脱。曰∶当备后事,以俟火旺,乃祷鬼神。巫者历言往事如见,更示以方药,皆峻利之剂,且言保其必生。敬信服之,后果殁。经曰∶拘于鬼神者,不可与言至德。而况又轻信方药于邪妄之人耶,书此以警后患。
薛立斋治一男子,腹患痈,肿硬不溃,乃阳气虚弱,呕吐少食,乃胃气虚寒,法当温补脾胃。假如肿赤痛甚,烦躁脉实而呕,为有余,当下之;肿硬不溃,脉弱而呕,为不足,当补之。若痛伤胃气,或感寒邪秽气而呕者,虽肿疡,犹当助胃壮气。彼信不真,仍服攻伐药而呕甚。复请治,脉微弱而发热。曰∶热而脉反静,脱血脉反实,汗后脉反躁者,皆为逆也。辞不治,果殁。
秋官钱可容腹患痈, 肿烦渴作痛,饮冷,大便不通,脉沉数实,此热毒蕴于内。清热用消毒散加大黄二钱,一剂诸症悉退。但形气顿虚,用托里消毒散去银花、白芷,倍加参、 、归、术而安。
毛砺安侧室,肚患痈月余矣,色黯不肿,内痛作呕,饮食不入,四肢逆冷,其脉或脱绝或浮大,杂用定痛败毒之药。曰∶此气血俱虚而作痛,内决无脓,不治之症也。强用大温补之药,二剂痛止色赤,饮食少进。谓但可延日而已。人皆以为有脓,复强针之,又用大补之剂,始生清脓少许。众仍以为毒结于内,用攻脓保其必生,殊不知乃速其死耳。惜哉。
一男子腹患痈,肿硬木闷,烦热便秘,脉数而实,以黄连内疏汤,一剂少愈。以黄连解毒散,二剂顿退。更以金银花散四剂,疮头出水而消。
一男年逾三十,患腹痈肿,脉数喜冷。齐氏云∶疮疡肿起坚硬,疮疽之实也。河间云∶肿硬木闷,喜饮冷,邪气在内也。遂用清凉饮,倍用大黄,三剂稍缓。次以四物汤加芩、连、山栀、木通,四剂而遂溃。更以十宣散去参、 、肉桂,加金银花、天花粉渐愈。彼欲速效,自服温补之剂,致腹俱肿,小便不利。仍以清凉饮治之,脓溃数碗,再以托里药治之愈。东垣云∶疮疽之发,其受有内外之别,治之有寒温之异。受之外者,法当托里以温剂,反用寒药,则是皮毛始受之邪,引入骨髓。受之内者,法当疏利以寒剂,反用温补托里,则是骨髓之病,上彻毛皮,表里通溃,共为一疮,助邪为毒,苦楚百倍,轻则几殆,重则死矣。
一男子素好酒色,小腹患毒,脉弱微痛,欲求内消。谓当助胃壮气,兼行经活血药佐之可消,不宜用败毒等药。彼欲速效,乃自用之,病热果盛,疮亦不溃,饮食少思。迨两月余复请治,诊其脉愈弱,盗汗不止,聚肿不溃,肌寒肉冷,自汗色脱。此气血俱虚也,故不能发肿成脓。以十全大补汤三十余服,遂成脓。刺之反加烦躁脉,此亡阳也。以圣愈汤服二剂,仍用前药百帖愈。
刘贵患腹痈, 痛,烦躁作呕,脉实。河间云∶疮疡者,火之属,须分内外,以治其本。若脉沉实者,先当疏其内,以绝其源。又曰∶呕哕以烦,脉沉而实,肿硬木闷,或皮肉不变,邪气在内,宜内疏黄连汤治之。
今作呕脉实,毒在内也,遂用前汤通利二三行,诸症悉退。更以连翘消毒散而愈。
一人患腹痈,脓熟开迟,脉微细。脓出后,疮口微脓如蟹吐沫,此内溃透膜也。凡疮疡透膜,十无一生,虽以大补药治之,亦不能救。此可为待脓自出之戒也。
黄师文云∶男子服建中汤,妇人服四物汤,往往十七八得,但时为之损益耳。有男病小腹一大痈,其诸弟侮之曰∶今日用建中汤否?师文曰∶服建中汤。俄而痈溃。盖小腹痈本虚,其热毒乘虚而入,建中汤既补虚,而黄 且溃脓也。(《北窗炙 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