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胎黄(生理性黄疸兼肺炎)

    王XX,男,出生7天,1964年3月3日初诊。
    患儿足月顺产,生下遍体面目皆黄,与一般初生儿色异。其母平素饮食不节,过吃膏梁厚味,并患胃溃疡多年,经常容易便溏足肿,分娩后三天出产院,第四天即开窗照相,当夜即发烧,体温达40℃,随服四圜素,喂药不慎呛入气管,引起气促,抽搐,两眼上窜,唇紫,立刻注射强心剂并给氧气,病情无转机,高热不降,带着氧气转送某专科医院,入院时遍身面目更黄,下肢有颤动现象,检查肺部有炎症,诊断为初生儿黄疸兼肺炎,未用抗菌素,仅用静脉滴注葡萄糖、丙种维生素、给氧等支持疗法,体温仍40℃,呼吸呈衰竭状态,病情危急,次日体温突然下降,低为33℃,其势愈殆。蒲老会诊认为:重证胎黄也,由感风而引起高烧,更由灌药失慎激起病变,今已体温骤降至33℃(腋下),气促而微,口唇发干,头部后顶有一红肿块,口内生疮,舌红,苔黄腻,显系在胎中所受湿热积蓄,感微风所引动,热不得越,风热湿搏结迫使体温骤降,为初生数日、乳食未进,正气难支,急宜祛邪安正,清热利湿,凉血解毒,采用茵陈地黄汤加味。
    处方:
    山茵陈一钱 细生地二钱 赤芍五分 当归五分 川芎五分 赤茯苓一钱 泽泻五分 猪苓五分 木通五分 天花粉一钱 生甘草五分 犀角屑五分 用500毫升水煎取100毫升,频频鼻饲。
    1964年3月5日再诊:服一剂后,体温上升至36℃,病势由危转安,服第二剂体温上升至37℃,小便量多,色减退,氧气已撤而呼吸平稳,并能吮乳,此病势见衰,正气渐复,邪去大半之候,宜停药观察,慎于护养,婴儿气血未充,脏腑娇嫩,药当中病即止,唯以乳汁调理,虽有余热,不可急驱,正盛邪却,不药可愈,否则易增他变。出院后,口仍糜,时现吐乳,便滞,每日予以蜂蜜少许,开水调服,服至七日始获酸臭汗 常出,下肢亦发出红白丘疹,口糜乃愈,肠胃亦和,余热随之而解,逐渐恢复正常。
    按:小儿初生遍身面目皆黄,祖国医学名为“胎黄”或“胎疸”,论其病因与母有关,认为其母感受湿热伏于胞胎或脏腑有热,则胎受其熏蒸。今患儿之母饮食不节,味过辛辣,损伤脾胃,湿浊内生,郁而化热,湿热交蒸,胎儿受病,说明祖国医学的理论是有实际根据的。至于治疗,历代论述亦详,主张清热利湿,重则兼凉血解毒,如王肯堂《幼科证治准绳》在论述“胎黄”时提到:“……母子皆宜服地黄汤(生地黄、赤芍、当归、川芎、天花粉)……”又云“诸疸皆热,色深黄者是也,犀角散(犀角、生地黄、茵陈、天花粉、升麻、龙胆草、寒水石)主之”。蒲老据此患儿证状,认为病之本,在于胎中受湿,内蕴化热,肺之病变,一由受风,一由水入气管所致,拟除湿、清热、解毒、凉血,茵陈地黄汤加犀角,使湿化热越,毒火消散,肺气得和,婴儿得到迅速恢复,而西医的急救措施,亦起了很大协同作用,在极度衰竭不能吞咽、略动则唇面皆紫、呼吸困难之时,若无西医的急救措施,单凭中药亦难挽救,更证明中西医团结,党的中医政策是无比的正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