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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海春秋(孙允中)

    辽宁中医学院副院长、教授孙允中
    【作者简介】孙允中(1902~),辽宁省沈阳市人,现年七十九岁,从事中医工作五十余午。对于胸痹、贫血、肝病、肾病研究方面取得一定成绩。着有《儿科病中药疗法》、《孙允中临证实践录》。曾编写《伤寒》、《金匮》等讲义多种。现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理事、辽宁省中医学会副会长、辽宁省五届人大代表等
    我祖籍沈阳,父亲是位遐迩闻名的医生。在家庭熏陶下,我九岁的时候,就已认识一些中药了。但是,这个本来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没继续多久,十一岁母亲死后,后娘入门,我这个曾经是双亲的宠儿,一下子变成了家庭的弃子。多亏姨妈把我收养起来。大概是「寒梅初放」的缘故吧.我十六岁就发愤学医,手捧「四小经典」,每至午夜。二年逝去,我念熟了《药性赋》、《汤头歌》、《濒湖脉学》和《医学三字经》。以后,继续以三年时间背完了《医宗金鉴》的全部内容。这样,我粗知了一点正骨和运气学说,略通了一些四诊和名医方论,熟悉了伤寒和各科疾病的预后转归、审因辨证及治疗方法,且已经能够处理一些多发病和常见病。于是,便在沈阳泰和堂顶门立户,挂牌行医了。
    俗话说「秀才行医,罩里拿鸡。」就是说没有文化,此业难立。而仅仅念过几天私塾的我,恰恰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。深奥难明的医学理论和请屈聱牙的诸家典籍象座大山,拦住了我深造的道路。于是,在诊务之余我开始学习《古文现止》等古文书籍,力求以最大的努力来补救自己文化根底的浅薄。但是,由于祖国医学精髓的形成历尽数代,源于百家,医书汗牛充栋,文词衍变甚大,春秋和秦汉有别,唐宋与明清不一,没有相当的水平,根本无法登堂入室,所以我又于一九二九年二月,毅然决定赴沪学文。在上海新民大学的生活是十分艰辛的。为了支付简朴的费用,有空就得打些短工,尽管如此,依然是捉襟见肘,债台高筑。在饥寒交迫之中,学习了中国文学发展史和精萃著作,研究了历史上不同时期的语言特点及写作风格。
    我的学文,绝非弃医学文,而是为了更好地学医。在考究战国时期文学的同时,我三阅十八卷《黄帝内经》的一百六十二篇文章,参照了诸位名家的评注,认真探求了阴阳五行、脏腑经络、刺法、病因、病机、诊法、治则、摄生等系统理论。这部「医家之宗」弓l起我浓郁的兴趣。在学习汉代作品的时候,又自修了《伤寒论》,钻研了《金匮要略》,详读了《种农本草经》。
    一九三三年,我怀志而归,于沈阳天益堂又开始了杏林生涯。基础提高了,我开始扎扎实实地探索临床问题。苦心实践,惨淡求知。十八年里,吃在柜上,睡在诊室。白日治病救人,穷思于方脉之间;夜晚闭门思过,远虑于成败之上。说是忘了家,忘了已,不为过分。人曾笑我「什么也没得到」。是的,现在想来,只有为之奋斗的事业中取得的微小成绩,像一丝光亮一样,鼓舞着我茹苦如饴,不断前进。
    祖国解放了,党的光辉照耀中医事业,也光顾了我这个普通中医学者的悲苦凄凉的心。
    一九五二年,沈阳中医诊所成立了,年过半百的我,第一次把自己的救人之术,真正自觉地同人民联系在一起。从此,在党的关怀下,学术始向成熟。如果把我的学习历程分为三个阶段,即「少年起步,青年架梯,晚年登堂」的话,那么,这个时期应该说是我努力登堂入室的真正的黄金年华。
    在此期间,我为了得心应手地驾驭中药,曾汲取了前辈之说,借鉴了诸家之长,记录了一己之得,汇集成册,名为《神农指迷》。这本读书笔记从药性分类,区别寒、凉,温、热、平的差异,并探讨了反佐的应用以升、降、浮、沉分类,详述了茎、根、花、叶、果的特性,并结合了三焦的理论;从药物归经分类,尽列一药多能,并重视了脏腑学说,以药物功效分类,注明特殊作用,并强调了辨证用药。垒节从人的整体和局部,药的共性和个性,具体分析了饮片的灵活运用、剂量选择、加减要点和组方原则。中医初学者都会感到记住方剂不易,理解方剂更难,在学习中我为了解决这个困难,做了一个尝试。
    我们知道,《汤头歌》通篇七言,背诵中难免混淆。鉴于此因,我做了补偏救弊的努力。除了一般七言之外,力求字数多样化。编有三言句,如麦门冬汤(人参、麦冬、半夏、粳米、甘草、大枣);参麦草,半粳枣,无粳米,用山药;编有四言句,如荆防败毒散(荆芥、防风、柴胡、枳壳、前胡、川芎、茯苓、桔梗、羌活、独活、甘草):荆防败毒,柴壳前胡,川芎苓草,桔梗羌独;编有五言句,如三仁汤(杏仁、苡仁、蔻仁、半夏、川朴、滑石、竹叶、木通):三仁苡蔻杏,半朴滑竹通;编有六言句,如一贯煎(沙参、麦冬、生地、川楝于、当归、构杞子):沙参麦冬生地,川楝当归枸杞;还编有长短之句,如草解分清饮(革薜、乌药、益智、石菖蒲、茯苓、甘草、食盐);温小肠,分清方,盐苓草草益乌菖。这样字数不等,体倒不一,比较易于记忆。如果方中有方,就力求简单化,不再混为一体,盘n化瘫汤(犀角,玄参、生石膏、知母、甘草、粳米):化癍白虎臣,犀角共玄参。其一经缩减,倏忽可记,也有助于体会方义。在可能的情况下,力求谐音化,衍变成常用语,如久咳饮(半夏、杷叶、郁李仁、杏仁):夏李杷仁,谐为「下里巴人」,令人印象深刻。按以上方法,共编写了二百多首方歌,自己深受其益。
    我曾研究了引经药,重视它们在方剂中不可低估的地位。血府逐瘀汤中柴、半、桔、枳的上下升降,通窍活血汤中葱,姜、麝香的升散开窍,少腹逐瘀汤中茴、姜、肉桂的温通下焦,身痛逐瘀汤中艽、龙、灵脂的祛风通络,膈下逐瘀汤中乌、枳、香附的疏肝理脾,补阳还五汤中黄芪、地龙的补气熄风,引经药都起着重要作用。方中活血药可以更替,而此等药不能偏废。否则一方可代六方,就没有区分血府、通窍、少腹、身痛、膈下和补阳还五的必要了。有些人拟方之后即云某某逐瘀汤加减,实际不过是满纸活血药而已。当然不能说它毫无作用,但至少疗效不着。对此我进行了长期观察,不止几个逐瘀汤这样,诸如逍遥、养心之类也是这样。
    我还对佐药的积极因素,进行了推敲和验证。如真武汤仲景用心良苦,方内白芍恰到好处,既可缓和附子辛热之性而不致伤阴,又能引导附子达下元而不得上窜。与附于相配,阴阳互济;同术、苓为伍,利湿外出。倘若去掉白芍则方义太变,稍微不切就有火盛耗津之虞。如果重用自芍则功力又进,敛阴涵阳,可治虚阳欲浮之证。显然,那些恐其恋邪和视其无功,便弃之不用的人,是千虑一失了。无数的经验证明,方剂中佐或反佐的应用具有实际意义,真武汤如此,芍药汤、达原饮等方也是如此。
    此外我还结合五行学说分析方剂的内在联系。如甘露消毒丹治疗湿热黄疸就是一个典型。众所周知,木气太过必然克土侮金,母病及子,肯定火为所伤,子病及母不免水受其害。本方茵、芩、薄荷清泻肝木,蔻、菖、藿香芳化脾土,贝母、射干清宣肺金,通、滑、连翘既降心火叉利肾水,一举三焦全理。实较茵陈蒿汤更胜一筹。这样体现祖国医学整体观念的实例,绝非仅此而已,像六味丸、一贯煎等,不胜枚举。
    必须指出,强调使药而不能以使代君,重视佐药而不能以佐废臣,提倡五行演绎而不能牵强附会。否则,难于取效。
    一九五五年四月,我被派往锦州省中医进修学校任教。在担任古典医籍和临床课的讲授过程中,我钻研了阴阳五行学说,写了《论阴阳学说的哲学思想》一文,以天平的形象比喻,并阐述了阴阳的斗争、互根、消长和平衡。并用《内经》所说的「阴平阳秘,精神乃治」、「阴阳离决,精气乃绝」的理论。在一九七二年三月十日诊一农民,张姓,男,四十九岁。主诉:五天前,突发咽紧喉痒,胸闷脘痛,恶心呕吐,赴我院急诊。心电图测知为后壁心肌梗塞。血压为零,经西医抢救,证见好转,血压尚低(70/50毫米汞柱左右),胸痛彻背,恶寒路卧,四肢厥冷,神疲无力,面色苍白,唇甲皆青,尿频、大便溏,舌淡苔白,脉迟微弱不起。此为胸阳不振,寒邪太盛,气失宣达,心脉闭阻,治以回阳救逆,用益气复脉;熟附子、干姜、肉桂、白朮、红人参、茯苓、陈皮、半夏、五味子、炙甘草,生姜为引,水煎,二剂。
    三月十四日复诊:胸痛顿轻,恶寒大减,血压渐升(90/60毫米汞柱),脉来较前有神,此时必予「阴中求阳」,改拟益气养阴,通阳复脉,用生脉散加熟附子、千姜、炙甘草,水煎,六剂。
    三月二十三日三诊:胸痛续减,手足转温,唇甲红润,二便改善,血压逐增(104/70毫米汞柱),舌淡红,苔薄,脉缓。重按略嫌无力,再予平补气血、通阳复脉(党参、麦冬、生地、丹参、桂枝、生姜、大枣,炙甘草),十剂。
    八月七日四诊:基本康复,气力觉充,血压回升(王60/90毫米汞柱),时有轻微胸痛,再以上方加瓜萎、薤自,续进十剂,症状消失。
    按本例乃「厥心痛」,为阳气衰微,阴邪痹阻所致。当务之法,通阳复脉,遵循「无阴则阳无以生,无阳则阴无以化」之义,初用回阳救急汤,使「阴消阳长」,二诊以四逆汤合生脉散,防其「阳极反崩」三诊投炙甘草汤更令「阴平阳秘」,运筹两全,不致偏伤。此即张景岳所谓「善补阳者,必于阴中求阳」是也。我对五行学说的实在意义进行了研究,认识到生、克、乘、侮是人体生命过程中的运动形式,无论已病或未病,皆不例外。这一学习心得,对我理解脏腑的生理,病理以及研究临床的诊断、治疗,帮助极大。
    读书贵在存疑。我学完《医学三字经》已历时四十年了,但其中「胀满蛊胀篇」所谓「单腹胀,实难除。山风卦,指南车。易中旨,费居诸」一段,一直未能了了。陈氏云云,后世相因,皆以抑术培土出其方药,结果不治者多,回春者鲜,这激发了我的求知之心。于是,深究了《周易》,联系了中医理论,明确了歌诀台义。简胲说来,「风」属木属肝,「山」属土届脾,=者合成蛊卦,其刚上,高亢而不下接,其柔下,退缩而不上交。.两不相通,胀病遂成,然此证非但有「木乘土」之由,而且存「土侮木」之因,况暂病则实,久病刚虚,疏泄失司,运化无权又属势在必然。缘肝为系血之脏,初为气滞,渐为血瘀,且脾乃仓麇之官,先必湿停,后必纳呆。拟以四消汤,理脾与疏肝同施,补益和消导并用,行气与活血相协,芳化和淡渗共济,常常疗效满意。由此体会,先精后博,博而后精,温故知新,不断修学,是从无知到有知:从知之甚少,到知之较多的惟一道路。
    自从走进辽宁的中医最高学府辽宁中医学院,在学习条件上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。在这里的第一个收获是脉学,我结合教学,阅读了《内经》、《伤寒论》和《金匮要略》的脉学部分,学习了({脉经》、《三指禅》和《濒湖脉学》的全部章节,结合长辈的传授及个人的体会,写成了读书心得《指下权衡》。将二十八种脉象按浮、沉,迟、数、虚、实,归纳深浅、大小、粗细、长短、清楚与模糊,加以鉴别,指出它们所主病症的程度差异。以关前关后、左手右手相互比较,提示上下虚实、气血盈亏、阴阳盛衰的不同情况。肯定了心肾不交、脾肾阳虚、肝气乘脾、脾肾阴虚等十七种并病的复合脉象,阐释了可能出现的细微变化。并在脉象上主张形容筒赅,反对比喻繁杂。说明了取法与指下感觉。
    其次,我又对舌诊进行了研究。我在了解基本知识和变化规律的基础上,重阅先人记载,综合临证抬遗,从简列繁,由粗而精,将舌质分为六纲,并与深、浅、老、嫩相参,分析病机,推测趋向,把舌苔分为四十九目,且同厚、薄、润、燥合论,指明病因,谈及胃气。将舌态分为十类,尚和质、苔、脉、症共议,分析病所,细述利害。意在以纲带目,以证言类,使一般之中不漏特殊,灵活之时不失规矩。
    我还对「宣可去壅,通可行滞,补可扶弱,泄可去闭,轻可去实,重可镇怯,滑可去着,涩可固脱,燥可胜湿,湿可润燥」的十剂之说,有选择地收集了牛榔散、。二妙散、左金丸、交泰丸、丹参饮、生脉饮、芍药甘草汤、三子养亲汤等二百多个药少力专的小验方,既可调理阴阳、寒热、表里,虚实、气血之变,又能解除肿胀、痛麻、吐捋、秘淋、喘咳之苦,便于调节方剂中补泻并进的比重和标本兼施的缓急,不至于忙中智昏,手足无措。可是,强调选用小方,必须在精通常用代表方剂的基础之上进行。也只有如此,才能信手拈来,运用自如。
    在临床中我体会到,应态度严谨,稳中求效。如此,我为自己立下了「六宜准则」,即实宜量重,虚宜剂平}缓宜味多,急宜方精;轻宜缓图,危宜速功。此外,还拟定了「十防纲要」,即;脉浮防火郁,脉大防暴厥)面青防风动,面赤防阳越;热证防戕阳,寒证防耗液久病防卫虚,表病防内邪,渴甚防脾呆,湿肿防津竭。这些看似简单,实为重要,若稍有失慎,轻者贻误病机,重者杀人致命,诚不如防患于未然之时。,.
    记得一九七一年五月十七日,治一女性患者,三十二岁,感受风温半月有余,初起恶寒发热,鼻塞流涕,咳嗽气急,右胸疼痛,铁锈色痰。经西医检查听诊:两肺散在干鸣音;X线胸透:右肺下有密度一致之浓影】化验。白细胞19,300,分叶80%,杆状3%,淋巴17%,诊断为右下叶大叶性肺炎。曾用青霉素、氯霉素、金霉素、红霉素、雷米封等,并服中药加昧桑菊饮,高热不退(39。c),午后尤甚,面色晦暗,精神萎靡,虚汗乏力,胸痛气短,舌红苔黄,脉细数。素休阴亏,感受温邪,留连日久,耗津动液,颇有入营之虞。治以清气透营,滋阴退热。方用银柴胡、胡连、麦冬、白薇、生鳖甲、地骨皮、丹皮、知母、贝母、生桑皮,三剂,水煎服。
    五月二十二日复诊;热减(37。c),症状亦轻,复投三剂,诸症消失,脉静身凉。
    按:桑菊饮乃辛凉轻剂,主治风温初起,邪袭肺卫之证,但若热邪不解,留连日久,入于阴分者屡见不鲜,吴鞠通曾立有青蒿鳖甲汤,并指出;「邪气深伏血分,混处血络之中,不能纯用养阴,又非壮火,更不得任用苦燥。」要言不繁,阐明治则,案中所用清骨散,即仿其意。
    一九七二年七、八月间,我在病房用王肯堂《证治准绳》十昧温胆汤加强心药,抢救十一次心波骤停的张姓男患者,中西医结合效果良好。当时中医认为「寒涎沃胆、胆寒肝热,心虚烦闷,心悸不眠之证」。后来在病房实习的青年大夫,看我用十味温胆汤,心有怀疑,径自改用生脉散加减,用完两剂后,心波骤停又反复发作,于是患者主动要求服用十味温胆汤多剂而愈,后调理月余出院。
    一九七五年五月九日应邀会诊一许姓,女,八十一岁,华侨(居菲律宾),在归国参观途中,至香港偶感风寒,头痛,咳嗽,身冷,乏力,抵沈后洗澡一次,病情加重。某医院诊为支气管肺炎(由葡萄球菌所弓l起),用红霉素、氨基苄、青霉素配合中医治疗。认为邪入阳明,投以生石膏、知母、竹叶等,病势不减。
    会诊时见其人体质较弱,恶寒发热(38。c),咳喘,咯稠粘痰,胸闷气短,胃脘饱胀,呕逆不欲饮食,大便溏,面色苍白晦暗,精神萎靡不振。左脉弦细略数,右脉弦数,舌质粗糙,苔白腻。按伤寒六经辨证,此太阳表邪未解,传入少阳。发热恶寒,胸阎呕逆不欲饮食,脉弦,皆少阳证也。古云。「有一分恶寒,便有一分表证。」且「伤寒中风,发热无汗,其表不解,不可与白虎汤。」邪在半表半里之问,惟和解经枢,疏表达里,若用大剂寒凉之品,冰伏其邪,易成坏证,宜慎之又慎。治少阳证则小柴胡汤为宜,故取小柴胡汤加味: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甘草、生姜、桔梗、枳壳、白干参、瓜萎、杏仁、桑叶、桑皮、紫菀、双花,水煎服,日服三次。
    五月十二日复诊:服药后精神转佳,面有笑容,胸闷气短减轻,咳喘亦减,舌质暗红,苔黄白,胃脘稍有不适,二便如常。风寒之邪已从表解。痰热交滞,气机不畅,仍以和解为主,去桑叶之轻宣,加槟榔阻舒通气滞。另用羚羊角1克,煎水,随时饮之,以清热化痰。
    五月十八日,上方续服,诺症悉失,已下床活动。
    按《伤寒论》指出:「伤寒五、六日,中风往来寒热,胸胁苦满,默默不欲食,心烦喜呕……或咳痰,小柴胡汤主之。」本例为年逾八旬之老人,身体素虚,久居热带,不胜风寒,表邪不解,而见苦满、喜呕、不欲食等少阳病主要症候,用小柴胡汤,最为对症。若见其发热、咳喘,便误以为阳明里热,而用白虎汤,则甚不适宜。「有一分恶寒,便有一分表证」,表邪不解不可用清法,此为经验之谈。
    通过这几个病例完全可以证实:温病的卫气营血辨证,伤寒的六经辨证,内经的阴阳八纲辨证,杂病的脏腑辨证,如掌握恰当,运用灵活,真能效如桴鼓,药到病除。
    (孙继先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