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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卷 第五章 偷袭军营 游说夫差



篮丹和九天玄女返回紫阳山下的蓝家村时,却见鬼谷子正督率干潜苦练一人双剑的神妙招式,文种和范基则立着身子,手捏淇子,虚空对敌,两人的中间,就如有一个巨大虚幻棋盘。只见鬼谷子忽然向干潜沉声道:“凡与敌战,若敌众我寡,敌强我弱,须示强于敌,怯其心志,使敌莫测我寡弱之形,则敌必不敢轻与我决战,我便可从容而退,待机再克强敌!”

干潜微一思索,即朗声道:“是,师傅,所言虽指剑术,但用于二军对阵,战场逐鹿,亦复如是。”

鬼谷子不由微笑点头,欣然道:“很好!潜儿,你能举一反三,足证已成材矣,他日统率三军,必能克敌制胜。”

鬼谷子话音刚落,随又伸手一弹,把文种掷起的一只“车”虚空定位,启示道:“奔棋之道,亦如处政,世事如棋局之谓也,你若一“车’冒进,犹如大将孤军陷敌,并无军卒相随,此匹夫之勇也!”

文种额冒细汗,连忙点头称是。鬼谷子又向范基回指一句一弹,范台手捏的一子“马”随即脱手而飞,从侧面进击文种的“车”棋。鬼谷子沉声道:“基儿欲以潜马进击来犯的孤车,亦即以坚忍深潜之伏兵,布下天罗地网,以一举克敌之孤将,此举大合处政用兵之法!用兵切不可恃骄放任,骄兵必败,骄国必亡,此之谓也!”

范基沉吟思索,仔细领悟鬼谷子传授之奥妙,接着又与文种虚空掷棋,各以内力定凝棋子,大战起来。这一下直瞧得九天玄女目瞪口呆,她便连本来要急着说的话也忘记了,心儿乱转道:妙啊!鬼谷师哥这一手一心三用,一箭三雕的授徒妙法,当真妙绝天下了。篮丹向鬼谷子打招呼,鬼谷子见蓝丹脸上一片庄重,便知自己担心俩女相斗是多余了,不由宽心一笑,却并不作声。九天玄女见鬼谷子只顾授徒,不理她和蓝丹,心中就老大不高兴了,她忽然尖叫一声道:“停!文种、范基、干潜三位师侄,莫再练了!”

文种、范基、干潜三人一听,不由奇道:“九天师叔,为什么不练?”

九天玄女见三人称她作“九天师叔”,心中不由好笑,便格格笑道:“为什么?因为吴国大军,已快杀入越境,你三人练武学艺,无非欲保家卫国,为民效力,强敌当前,还在慢慢练功,不。伯国破家亡吗?”

文种等三人一听,均吃一惊,但不敢停手不练,心中迷惑。但碍于九天玄女是鬼谷子的小师妹,不敢放肆追问只好门声不语。鬼谷子一听,便忽然微微一笑道:“九天师叔所言不错,练兵千日,用在一时,目下的确已到实践运用之时了。”

范基好敏捷,一听忍不住便问道:“为什么?师傅,莫非吴国大军真的南下犯境了?”

鬼谷子点点头,肃然道:“天机十年剧变,目下已届十年之期,混饨乾坤,浩劫在即,决非人力所可能避免地解了。”

九天弦女不服气道:“鬼谷师哥,你又不是神讪.怎会事事预知?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昨晚白虎丘忽然射升一团白烟.冉冉直飘向姑苏城吴王官方向,按此推断,吴王宫必有人犯境,欲对吴王陵一脉不利,因此祖脉龙气现形,白虎现身,荫庇祖宗血脉,吴王陵龙气忽然大旺大炽,吴王夫差受此激厉,必定欲大举兴兵,吴国兵雄将广,作乱天下,浩劫岂不是在即。”

九天玄女一听,不由目瞪口呆,半晌作声不得.好一会才咬牙道:“鬼谷师哥!神仙?活佛?妖术?未卜先知—…·师傅他老人家大偏心,如此妙法.只传鬼谷师哥,不传于我,重男轻女,该揪他长胡子。”

鬼谷子见九天玄女的娇憨气又来了,便不想惹她,转向蓝丹道:“丹妹有讯息相告吗?蓝丹亦不由一怔道:“是啊!我正有要事赶回相告……但你怎会知道?”

鬼谷子呵呵一笑道:“丹妹眉张眼跳,此乃心神震荡,急欲有所表示之兆,雕虫小技,不说也吧!”

篮丹这才叹了口气,道:“世事果然一如鬼谷哥哥你所料,昨晚我和静妹妹的确潜入吴王宫,欲一剑把夫差杀了,以便报仇雪恨,又可一举化解你所预料的弥天浩劫!”

鬼谷子不由亦叹了口气,道:“若能于此时杀夫差,便可消弧浩劫,也不必丹妹出手,我鬼谷子也义不容辞,但夫差祖脉龙气恰好被有识之士,破解我十年前预布的镇龙大法,我便知道,夫差气数正盛,怎能轻易杀得了?幸而我亦知你和师妹均非夭折之相,因此必可逢凶化吉,这才没赶去姑苏城救助,你俩人因此更激荡吴国王陵龙气,只怕战祸已逼在眉睫,热难化解了”,蓝丹一听,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是,一切正如你所预料,夫差已决定向越国大举用兵了……我侦悉这事,才急急赶回,以免枉送了越国万千苍生生命。”

鬼谷子一听,不由欣然点头,暗道丹妹毕竟成熟多了。鬼谷子心念电转,也不敢再有犹豫,立刻向蓝丹、九天玄女。文种、范蠢、于潜等人道:“天下百姓,危机一线,浩劫将临,岂可坐视不理?宜及早准备,以尽我等应尽之力!”

鬼谷子话音刚落,空地上忽然呼的掉下一团物,众人一看,原来是越老越顽皮的猿爷爷,只见他吱吱派派的一阵大叫,又以爪指六点地,状甚慷慨激昂,末了又一指蓝丹,似求她转述他的心愿。篮丹又好气又好笑,无奈道:“猿爷爷说:鬼谷大侠,有这等为国为家的大事,若少了他猿爷爷一份,岂非小看了他猿爷爷吗?他可跟你没完没了,说不定狠狠捣蛋,跑去吴国,向那奸王夫差告密!”“奸王”二字,自然是蓝丹自己加上去的,猿爷爷猿猴心性,只知好坏,又如何分得出忠奸。鬼谷子一听,呵呵一笑道:“很好,连猿爷爷亦为此争先赴难,我等更不可落后了,猿爷爷放心,我鬼谷子但有所行,必与你一道进退便了!”

猿爷爷一听,这才乐得吱吱大笑,却也不再顽皮。当下鬼谷子决定先派文种、范基、干潜三人入越国都城,以助越王勾践一臂之力。他和笠丹、九天玄女,还有猿爷爷居中策应,以尽己所能,减轻天下百姓战祸浩劫之苦。文种、范基一于潜三人临行,鬼谷子写了一封密函,说只要交越王勾践,一切使会明白。文种、范基、干潜三人,向鬼谷子和蓝丹、九天玄女、莫邪等拜辞,然后便决然的向越国都城钱塘郡进发。

三人不一日抵达钱塘郡,越王勾践起初对三位前来投效的少年人瞧不上眼,后来文种呈上鬼谷子的书函。越王勾践听说是“鬼谷子”三字,猛地省起鬼谷子临别时曾说过,“有缘千里会相逢”一话,如今眨眼已过十年,居然再次听到鬼谷子的名号,更接到他的亲呈密函,不由心头一震,暗道:“莫非已到天下剧变之时了?”

当下勾践也不避忌文种、范基、干潜三位少年人,即席拆开密函,他细阅了一遍,不由纵然动容道:“按鬼谷先生所报,吴王夫差不日将挥军攻越,而且正值吴国王陵龙气大盛时,一场屠戮天下的浩劫势将难免了!越国势弱,三位既是鬼谷先生传人,必有所长,目下如此恶劣情势,三位有何妙策教寡人?”

文种性颇冲动,又较好功,闻言便朗声道:“凡遇强敌,若计谋不能诱,利害不能惑,我则势弱,须用奇兵,突击而进,先发制人,后发则被敌所制!请越王率领大军,抢先攻吴,以振声威,以慑敌胆,则敌必不敢轻犯矣!”

越王勾践一听,不由连连点头,因为文种所见,与他急欲尽其功于一役的心态竟不谋而合!此时范迹却微一摇头道:“越王,不然!凡敌远来气锐,不可与之速战,宜深沟高垒,安守勿战,以待其疲,若敌以事扰我,求战,亦决不可动!安则静也!待战机有利于我,方可一举出击,必可一战而胜!”

越王勾践一听,轻轻点头,又缓缓摇头,心道:“范基小小年纪,竟有如此坚稳心性,实属难得,但你岂知我越国势弱,兵微将寡,岂能久守坐以待毙?按兵不动,坚筑高垒之说,只宜用于双方势均力敌之时,岂能适合目下越吴弱强悬殊?”

越王勾践又见鬼谷子在密函中大赞范基进退有度,乃治国处政之材,不由微微一笑道:“范基所见,用于治国,不失为良策;但若用于战场,则未免先示怯于敌,我军军心必更动摇矣!这位小兄弟叫干潜么?”勾践忽然目注于潜道。干潜点点头,不卑不亢的肃然道:“小民正是。”

勾践微笑道:“干兄弟亦肯上越国助寡人一臂之力?”

干潜想也没想,便朗声道:“干潜入越,一为奉师之命,二为消再战火,三为报吴国夫差杀父之仇。三者以大为宗,小者亦附带遂愿。”

勾践一听,不禁欣然一笑,他在鬼谷子的密函中,已知干潜是吴国铸剑圣手干将的遗腹子,干将被夫差所杀,子报父仇,天经地义,难得他小小年纪,竟能分清轻重大小,以天下大势为重,而在天下大势的投入中,亦能以个人私利从大局,坦然相对,光明磊落,果然是鬼谷先生所判断的将帅之选!但不知其实际本领又如何?勾践这般转念,便忽然微微一笑道:“干兄弟,据鬼谷先生所报,你剑术通玄,又力敌万人,寡人便封你一个无敌勇士之卫,你愿意承此美号吗?”

干潜立刻朗声道:“不愿意!”文种一听,微惊道:“干师弟,越王一番美意,岂能如此决绝?”

范基却微笑道:“干师弟志不在此,又岂能勉强?否则便流于虚伪矣!”

越王勾践不由呵呵一笑,道:“寡人有三把强弓,第一把拉开需三牛之力,第二把需六牛之力,第三把需九牛之力,假若一牛代表越勇士率三万,你愿意拉开几牛之引统率几牛之军?”

干潜不加思索,便又朗声道:九牛之弓无拘,九牛之军亦无妨!多多益善,小小无碍,但能消洱天下战祸,则干潜便无所求无所怨矣!”

越王勾践一听,登时呵呵一笑,传令道:“难得干兄弟心胸如此广阔,众卫士,把寡人的三把强弓,抬到校场,待寡人当众选拔将帅之材!”

众卫士领令,立刻准备去了,越王勾践这才向文种、范差、于潜三人道:“三位少侠,请随寡人上校场,当众一选,将帅之位已虚悬久矣,能者居之,寡人诚心以求!”

当下文种、范基、干潜等三人,随勾践上越国校场。勾践登上司令台,令旗一挥,校场上军众立刻肃然不动,鸦雀无声,勾践指挥军兵,倒甚有法度。勾践手执令旗,向校场正中的三把强弓一扬,遂朗声道:“寡人三把强弓,乃祖宗所传,越国镇国之宝。三把强弓,分三等次,最强者当九牛之力,方可拉开;次者需六个,最弱之弓,亦需三牛之力。寡人现把强弓依次分为大将军、越大夫、越谋臣三等级次,能拉最强者,即为大将军,次者越大夫、再次者越谋臣,三者均为越国重臣,目下国家危急,择贤能而用,寡人决不食言。”

勾践令出如山,当场便有越军精勇,走上校场中央,欲拉强弓。勾践祖传的这三把强弓,乃用玄铁而造,千百越军精勇,能抬起最次等的强弓者,百中无一;能勉强拉开少许的,那更是千中无一。勾践目睹,不由向司令台上站立的文种、范基、干潜等三人道:“越国兵微将弱,教三位少快见笑了!”

文种好胜,闻言便一跃而出,向勾践道:“越王!文种愿下校场一试!”

文种说罢,即向三把并列强弓一掠而至。文种的武功技艺,在鬼谷子的悉心教授下,亦已达高手境界,只见他目注这三把强弓,微一沉吟,便向第一把九牛之弓走去,文种轻轻一抄,便捧起九牛强弓,在场越军均发一声惊赞。文种默运内力,贯于双臂.持力一拉,九牛强弓仅能拉开一半而已。文种再试了一次.这一次只能拉开一小半了。他不由叹了口气,不敢再逞勇,走去六牛强弓,伸手一抄,双手向外一拉,六牛强弓便被他拉开了满月!文种向靶心略一瞄准,放手一箭射去,六牛强弓箭呼啸而出,啸啸啸的一连射穿六个箭靶!监靶的军士一声大呼道:“六靶均中红心!好箭法!”

文种若有所失,退回司令台上,越王勾践当即宣令道:“文种拉开六牛强弓,寡人即日封为越国大夫。”

文种从此又叫文大夫了。勾践又含笑向于潜、范盖二人道:“二位少依不去试试吗?”

范基微笑道:“范基不敢托大,若试只能试拉三牛强弓而己!”

勾践微笑道:“为什么”

范基肃然道:“人贵有自知之明,知已知彼,才能百战百胜,此同拉强弓之道,亦为治国处政之策也。”

勾践一听,呵呵一笑道:“好!那便请范少侠一试便了!”

范基跃下司令台,果然不望九牛强弓一眼,退真走去三牛强弓,他运力一抄,捧起三牛强弓,内力贯于双臂,轻轻一引,三牛强弓便拉成大半月。范基向靶心一瞄,右手把箭一松,箭矢呼啸,直射向前,破空之声虽不及文种的六牛强弓,但箭矢却坚而稳,啸啸啸连破六个靶心!越军众军士又一阵惊赞:三牛强弓竟破六靶红心!战绩与六牛强弓不相上下!越王勾践心中不由一动,暗道:“范益显然余力未尽,大可一挽六牛强弓,但他竟谦让文种,这等胸怀,非常人可及!勾践不由就在司令台上大声道:“范少使余力犹存,为甚不试六牛强引”

范基微微一笑道:“六牛强弓已为文种师兄所破,范基何必多此一举?治国处攻贵乎力有余而心不足,箭欲发而手收于腰,军欲击而潜于道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,治国如此,修身之道亦复如是。”

越王勾践一听,知范基乃有意谦让文种,便不再相强,呵呵一笑道:“好!既然范少侠力挽三牛强弓,寡人便封你为越谋臣之位吧!”

范基淡淡一笑,并无十分欣喜,轻声道:“是,多谢越王封位。”

从此,范台也便成了越国谋臣了。虽然其位在大夫之下,但文种深知此乃范基有意谦让,对范基不但不敢以上司自居,反而时时向范基垂询处政修身之道。当下越王勾践见六牛、三牛强弓已有人破了,心中欣喜,暗道:鬼谷先生的传人,果然个个了得,少年英雄,名师出高徒!越国有文大夫、范谋臣相助,当如虎添翼矣!至于那九牛强弓,是否有人可破,勾践虽然有所遗憾,但也并不大为意了。因为那九牛强弓自越国立国以来,从未有人有勇气一试,更不必说拉开这把绝世强弓了!越王勾践欣然一笑,道:“越国祖传三大强弓,今已破了二把,此乃越国当兴之兆,寡人亦感欣然矣!至于那九牛强弓,看来只好等待百年市出的人材了!”

此时干潜眼见文种、范基两位师哥,均已破强弓,获越王封位,他自己虽然一无所获,却毫不为意,向文种、范基贺道:“恭喜两位师兄,力破强弓,受越国封位,令师门增辉!”干潜意出真诚,绝无半点忌妒心理。越王勾践心中不由又喜又有点惋惜,暗道;鬼谷先生在密函中大赞干少侠,他果然虚怀若谷,绝不争胜贪功,心性沉稳,恢宏大度,此乃为将之道!可借他们仅能力破六牛之弓,但二把强弓已为师兄所破,越国统军大将军之位,只怕无人可以封赏了!此时文种、范基忽尔同声道:“校场之上,尚有强弓未破,干师弟为何不去一试?”

干潜道:“干潜入越,乃为消抓大下战祸,非为封位而来,两位师哥既然已破强弓,干潜叨光,已可留在越国效力,又何必再去争什么封赏?”

文种摇头决然道:“不然!干师弟,当仁不让,既有破弓之能,为什么不令天下人见识?”

范基亦微微一笑道:“文师兄与我不试九牛强弓,非不为,而是力有不逮也,于师弟神力惊人,内功已尽得师傅真传,正好趁此一振师门声威。此非逞能,乃实事求是而已。”

于潜一听,便淡淡一笑道:“既两位师哥皆如此说,干潜便下场一试吧!”

干潜说着,便一跃而下,此时他背插两柄当世神剑,身躯魁梧粗壮,犹如一尊铁塔,但却身轻如燕,疾如流矢飘到九牛强弓之前。干潜这一跃之下,已使出师门绝学“乾坤决”的“龙化乾坤”轻身功夫,这等惊世绝学,除越王勾践十年前曾目睹外,越国军臣,自然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校场之上,不由腾起一阵低呼:“此人的下场身法,竟比前面的文大夫、范谋臣有过之而无不及!当真能人辈出,后浪犹胜前浪!”

场上的低语,干潜浑似不闻观此时已默运师门绝学“乾坤真气”,已达庞辱皆忘的“无为”境界,而“庞辱皆忘”是修炼“乾坤真气”的首要法门。干潜体内的“乾坤真气”,经片刻默运,便已达第五层“乾坤轮回”的境界,真气达此境界者,当世已绝无仅有,内力堪称可令乾坤轮回,何况是一把强弓?但见干潜轻舒虎臂,伸手向九牛强弓一压,乾坤真气暴发反弹,连同强弓已跃入于潜手中,单是这一手起弓的手法,便令人眼目一新。干潜随而猛吸一口气,与体内的“乾坤真气”回旋反激,贯入双臂,只听他一声虎啸,九牛强弓便大开满月,干潜执箭右手一弹,一股乾坤真气连同玄铁弓强大射力,把铁箭推射而出。铁箭破空尖啸,撕人心肺,凌厉之极。只听啸啸!啸啸!啸啸!一连九响暴发,九牛强弓的铁箭,连穿九个靶心,砰地一声,钉在第十个靶的红心正中.

校场之上登时鸦雀无声,凌厉尖啸余威似仍震慑众军心神,一会后,犹如闪电划过的夜空,忽地一声暴雷骤发:“当世勇士,神力惊人,三军震服,莫敢不从!”

越王勾践亦耸然动容,他不惜纤尊降贵,破例亲下司令台,伴于潜同上,又以手抚其背,叹道:“干少侠不愧为鬼谷先生嫡传子弟,静如处子,动惊山河,真越国栋梁也!”

勾践当下更不避疑,立刻高声宣道:“三军听令!”

校场上,越国三军立刻肃然挺立,静待越王今旨。只听勾践高声道:“今有侠士干潜,乃鬼谷先生得意弟子,力挽九牛强弓,空前绝后,神力武技,足可慑服天下,寡人今拜干潜力越国统军大将军,三军皆须听从干大将军令旨,如有违者,军法处置!”

越国三军将士均肃然高呼道:“干大将军神功盖世,足可统领三军,誓遵令旨,决无异义!”

越王勾践把手执的令旗捧到干潜面前,肃然道:“请于大将军登台训话!”

于潜至此,知无可推辞,便接过今旗,大步走上司令台,令旗一挥,猎猎作响,三军登时一片肃静。于潜高声道:“于潜蒙越王厚爱,拜为越国大将军,统领三军,于某人乃为救助天下苍生,消弧战祸而来,消弥战祸,唯有以战求和,只有消灭战争祸首,方能确保天下太平,因此干某人也就义不容辞,领此统军重任!”

干潜一顿,越国三军均感其气度恢宏,见识超卓,又朗声道:“‘干某人既领此重任,当‘以法治军,鸣金而收,击鼓而进,三军过处,秋毫无犯,精忠为国,爱民为念。’此乃什宇治军真言,干某当以此奉行,尔等可有异议?”

越国三军均凛然道:“谨遵干大将军十八字法旨!”

从这一刻始,于潜便正式成为越国三军统帅,与大夫文种、谋臣范合两位师兄一道,成为越王勾践的股肽之臣。越国治军有干潜,内政有文种、范基主持革新,国力日增。本来依范基的沉稳坚守,以逸代劳之策,越国尚可与吴国一争高下,可惜越王勾践却认为文种“先发制人”之计可行,趁越国国力日增之际,决定向吴国挥军,实行以攻为守的冒险战略。公元前四九四年,越王勾践亲自领兵,不听干潜、范基之劝,带文种一道,决然出兵攻吴。范基深知此际出兵攻吴,冒险性极大,但未能说服勾践,只好退而求其次,请求勾践留下一万精兵,由干潜统领,镇守越国,以防不测。勾践知范基此举虽然为过谨慎,但亦是为越国安危着想,便依范基之求,留下一万越国会稽精兵,又任干潜为留守大将军,范基协助,镇守后方。勾践与文种统兵十万,从越都钱塘郡出发,突袭吴国,越军起初顺利攻占吴国领土,占双桥,克盛泽、黎里、吴江等吴国边境重镇。勾践信心大增,以为吴国已怯其声势,又求胜心切,竟决然进击吴国都姑苏外围重镇夫椒。不料吴王夫差已欲向越国发兵,三十万大军云集夫椒,见越国抢先攻来,便正中下怀,故意撤守边境兵力,诱勾践大军攻夫椒,勾践不幸中了夫差的计谋。勾践统率十万大军,逼近夫椒时,突被夫差的大将军伍子前伏下十万精兵,重重包围。夫差随后更亲率十万大军,突入越军阵中,四出冲突,双方决战之下,越军远来疲困,兵力还弱于吴军,损失惨重,战至最后,文种不得不挤死保护勾践,退返越国。夫差见此良机,岂会错失?立刻命令三军乘胜追击,伍子前率十万作先锋,率先攻入越国境内,越军军力大半已在攻吴时被消灭,防守空虚,兵力薄弱,如何抵当得住吴国兵马?不消三日,便被吴军攻占了大半江山。此时吴军已逼近越都钱塘郡。干潜手上,尚有五千精锐的会稽兵,他欲死守钱塘,与伍子前决一死战。范蠢知大势已去,不可持硬,他对于潜道:“唯今之计,只有以坚稳之策,方能挽回越国厄运了!”

干潜素来佩服范基的智谋,闻言便忙道:“何为坚稳之策?”

范基道:“硬持正中夫差毒计,只有退守坚固之阵,保存越国一部份精兵,方能以此作日后重振的实力,二来亦可保越王的生命!若连这点实力亦失,则不但越王必死,越国百姓亦沦为奴役,决无复国之机矣!”

于潜一听,暗道:自己一时鲁莽,几乎误了越国万千百姓!他不再犹豫,立刻下令五千精锐的会稽兵,退出钱塘国都,日代潜行,退到越国起家的基地会稽城(即今日的浙江绍兴县城)。于潜又依范台之计,在会稽城中,广设施旗,倍增火灶,示强于敌。越军先锋伍子前欲乘胜进击,吴王夫差却犹豫不决,他认为越国用兵多奸诈,近日又闻有能人相助,会否于会稽城四周埋伏重兵,若吴军轻进,岂非重蹈越王勾践兵败夫椒覆辙?况且他攻越是以报杀父之仇为幌子,而称霸天下,这才是他最大的雄心,因此不想被越国过度消耗军力。此时范基又协助于潜,于夜间突然出击,扰乱吴军军心,夫差更不愿轻进了,吴国十万大军,竟与干潜、范基所率的五千精兵僵持数日。就因此数日时机,越王勾践才能在文种保护之下,率二千残兵,及时退入会稽城中,得免战死沙场,保存生命以图重振。越王勾践,大夫文种,与范基、于潜相见时,二人不禁抱头痛哭。大夫文种痛不欲生,追悔道:“文种力主先发制人,出兵不利,损失惨重,毁了越国,罪该万死,请越王赐臣一死,以激越国百姓!”

越王勾践此时泪流满面,他以手轻抚文种染血战袍,泣道:“此乃天意,实非文大夫之过,文大夫为救寡人出险,已九死一生矣,寡人又怎忍再怪责文大夫?而且出兵之事,实因寡人求胜心切,致误堕夫差奸计,全军覆没,祖宗基业亦毁在寡人手上矣!更连累越国子民,论为奴役,勾践之罪,实不死不足以谢天下!”勾践说到伤心处,痛不欲生。范基、于潜亦哭慰道:“越王保重,切勿因一时挫折灰心丧气!”

勾践哭道:“想我越国祖宗,断发纹身而立国,几经艰辛,才创下一国基业,勾践在位十三年,本欲励精图治,发扬宏大祖宗基业,令越国子民安享太平,不料一念之差,铸成大错,五十年祖

宗基业毁于一旦,勾践尚有何面目面对越国子民?”

勾践伤心欲绝,猛地伸手,拔出身上佩剑,伸颈便欲自刎,一死以谢天下。越王勾践历年征战,武功不弱,他这一下突然横剑自刎,连干潜这等高手亦始料不及,更难于救驾!越王所带的佩剑,亦是一代名剑,名为巨灵剑,锋利无比,挡者披靡,救无可救,眼看勾践便要从此在世上消逝了!干潜、范基、文种三人惊心动魄之际,会稽城越王行宫上面,忽然射下一道光华,直射勾践脖颈前面一寸,在绝无可能的情形下,把切向颈脖的巨灵剑击偏了!勾践不由一怔。就如此缓得一缓,千钧一发之际,行宫之外,已行云流水的掠进一缕轻烟,说是轻烟,半点不为过,因为其人的身法,简直已不带丁点人间俗气,犹如仙家腾云驾雾,飘逸轻灵。来人在千钧一发之际,已从勾践手上夺过名剑巨灵剑,随即一缕轻音钻进勾践的耳际: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睛圆缺,世事古难全,一时挫折,岂可轻弃雄心壮志?”

勾践尚未瞧清来人面目,但这一声却如纶音入耳,他心神不由一振,眼神也蓦地亮了,失声叫道:“……鬼谷先生……居然是你于此时与寡人相见吗?”

当世中,能在千钧一发之际,以内气击偏巨灵名剑,从勾践手上夺去名剑的,当世中绝不多见,普天下亦唯鬼谷子一人而了。来人果然是鬼谷子,他尚未及答话,窗外又接连掠进三缕淡烟,一黑一白一紫,干潜眼利,已知是猿爷爷、九天玄女、蓝丹等当世奇快驾临了。只见那白衣少女格格一笑,身形尚未站稳,便道:“稍受挫败便欲轻生了断,勾践呵勾践,列国争霸.弱肉强食,多事之春秋,看你有多少条生命可以舍弃?”

勾践对在场中人,并不陌生,只有与这位,白衣女子素来谋面,此时被她抢白几句,虽然言辞辛辣,但比起勾践目下的处境.已根本不算什么了,而且她说的也甚有道理。勾践前南道:“是!姑娘教训得是,但未知姑娘是何方侠女?”

白衣少女格格一笑道:““我么?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,周文王嫡裔九天玄女撞静便是小女子我了!而且还是大名鼎鼎寻龙祖师克谷子的师妹!如假包换的小师妹!”

九天玄女钟静此言一出,勾践不由耸然动容道:“周文王如千古易经,乃不世奇材,又是先古圣贤,不料姑娘竟是周朝天王之后,勾践这位小国之王,倒要尊称一声公主了,但不知公主如何落到如此地步!”

九天玄女呵呵一笑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是真是假,你问我的师傅得道老子便一清二楚了!我堂堂周朝公主,沦落民间,千干万苦,尚且绝不气馁,越王受点挫折,便欲轻生了断?岂不怕天下人笑话么?”

勾践一听,不由连连点头道:“公主之言,大有道理,倒是勾践一时鲁莽了!”

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:“你也莫公主前公主后的称呼我,那周朝嫡育之源,我早已忘却了,越王但称我一句九天玄女可矣。”

鬼谷子此时接口道:“她果然是我的小师妹,生性娇野,望越王勿怪罪。”

勾践叹了口气道:“勾践一念之差,沦落到如此地步,兵临城下,国将不国,还能怪谁?倒是鬼谷先生为何知道勾践濒临绝境,如救星从天而降?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飓尺不相逢,十年前临别之言,越王难道忘记了么?”

勾践微一沉吟,便明白鬼谷子这十年来,其实无时无刻不为国了这场浩劫预作消派工作,他不由大为感慨道:“鬼谷先生十年来,隐居深山,为的是欲助勾践一臂之力,先派文大夫、范谋臣、干将军助我,于此危难之际,又亲自现身,先生实越国之救星呵!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鬼谷子助越抗暴,其实亦为消抓天下战火,因不除祸首,天下难保和平!因此越王不必客气,彼此坦诚以对,鬼谷子心愿足矣!”

此时文种向鬼谷子泣拜道:“师傅!文种一时贪功冒进,累及越国百姓惨受战火屠戮,有负师傅教诲,文种罪孽深重,请师傅处沂!”

鬼谷子伸手扶起文种,轻扶其背,慰道:“越国遭此劫难,为师十年前就推算出矣,因此种儿虽有鲁莽性急之过,但亦是天机所伏,非人力所能挽回。”

文种一听,深知师傅有鬼神莫测之能,他既如此判断,必有其深刻道理,心中不由一宽,忙请教道:“如今夫差大军压城,越国山河破碎,届临灭顶之祸,如何能救亡国厄运,请师傅指点迷津!”

文种说罢,拜倒在地;范基、干潜一见,深感已过难辞,亦连忙跪拜于地。越王勾践眼见鬼谷子一门皆为越国竭心尽力,心中感动,双膝一软,亦欲跟随跪拜救国良策。鬼谷子一见,已知勾践之意,他忙伸手一托,一股浑厚真气,扶住勾践,勾践便再难拜下去了。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越王不必客气,鬼谷子此来,既然有心助天下百性消派战祸,自然不会坐视越国危难于不顾。天机虽然早有预伏,但亦非毫无转困余地,目下一切但看越王及臣属的意志矣!”

勾践一听,沉吟不语,似在思索。范蠢却忽然开口道:“师傅,

为何说欲消洱天下战祸,必先救越国危难?鬼谷子道:“吴王夫差野心狂妄,极欲称霸天下,攻占越国,不过是其小试牛刀而已,若越国被灭,夫差再无后顾之忧,必然挥军北上,进取中原,则天下战火四起,百姓危矣!若越国能坚贞不屈,忍辱负重,保存国号,则夫差后方未稳,必不敢妄动干戈,假以时日,越国国力振兴,吴国国力消退,此消彼长,夫差必亡,战火亦可以暂归沉寂矣。”

范基想了想,悟道:“然则唯今之计,能救越国危难,乃在于坚贞不屈,忍辱负重八字真言上了?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天机命理,皆循此兆,夫复何言?亦唯此八字真言,方能安渡劫数,以期振兴!但知易行难,要做到八字真谛,更难上加难。”鬼谷子一顿,又向文种、范基、干潜招手道:“尔等不必求我,此亦为鬼谷子应尽之责也。”

文种、范基、干潜这才站了起来。勾践见鬼谷四师徒助越之心甚坚且诚,心中不由一宽,他忽然间鬼谷子道:“请教鬼谷先生,越国此番危难,何谓天机命理皆有所兆?”

鬼谷子一听,笑意不由一敛转而肃然道:“十年前鬼谷子曾以镇龙大法,压制吴国王陵龙气,因此暂保越国十年太平,但不久前镇龙大法竟被吴国一位异人阴阳子所破,故今夫差龙气大炽,雄心勃发,才有出兵攻越之幼,此岂非天机所兆,非人力所能挽回么?而且越王陵山林灰暗,此乃主十年前祖宗风水已然不济,又目下山根发黑,山根者乃主行年四十当遭十年厄运!此所以谓天机命理皆所预兆也!”

越王勾践一听,不由叹道:“鬼谷先生果然神机妙算,勾践今年果然正值四十,果然遭此厄劫,命理、天机如此,夫复何言?但未知勾践是否可以安渡十年厄运?越国是否可以振兴?尚望先生不吝赐教。”

鬼谷子微一沉吟,道:“是否可以安渡十年厄运,便须看越王自身的修为如何了。”

勾践一听,当即豁然领悟道:“先生所指,莫非是那坚贞不屈、忍辱负重八字真言吗?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未知越王又是否悟解?”

越王勾践一听,奋然这:“’为保存越国,勾践决不以个人宠辱为念!而以他日中兴国运为唯一目标!”

越王勾践此言一出,如斩金裂石,在场中人均感觉其言出真诚决不致中途而弃,文种、范基、于潜等身在其位,心中不由一宽,助越抗暴之心因而亦坚大了。篮丹身为越国子民,眼见国家将亡,乡亲父老有沦为奴役之危,不由亦胸中热血沸腾,决然道:“越王但有此决心,拉丹既为越国子民,亦决不会坐视不理.一切但以复国运为念吧了!”

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:“你等一家子均为越国出力,如此热闹岂可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份儿?我九天玄女亦听从越国差遣便了!”

越王勾践见众志成城,心中感动,不由目含热河,向众人一揖道:“勾践他日能振兴国运,绝不敢忘各位相助之德,当以天下百姓安危为念,决不食言!”

鬼谷子一听,这才欣然一笑,道:“可矣!虽道天机不可违逆,但人力亦未必不可令其循势而变!目下便可走越国十年振兴大计第一步了!”

勾践忙道:“第一步如何走?”

鬼谷子道:“会稽城非久守之地,越都钱塘郡被占亦不足借,因均非风水龙脉之地,目下危急之际,宜当机立断,迁都会稽山上,以会稽山作越国复兴基地!”

勾践道:“鬼谷先生为什么选中会稽山?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道:“会稽峰下是全萝山,芒萝山乃母山,孕育会稽峰脉,艺萝山地力雄厚,足以荫生坚贞复兴振国之士,亦应了万物皆出于母体之天兆也!”鬼谷子至此语犹未尽,其实隐伏了一宗极大的兆头,即越国目下情势,除君臣坚贞不屈外,尚须阴以助阳,而‘阴”即女子,一位足以改变国运的奇女子!勾践又道:“然则选都会稽峰后,第二步又如何走?”

鬼谷子微笑道:“坚守坚贞不屈,忍辱负重八字真言,见机而行可矣,越王不必再顾虑什么!按越王命理,再观天机时势,十年后运走仙甫,一旦获大地仙灵地脉龙气,仙甫大旺,则大事可成矣!”

勾践沉吟不语,似在苦苦思索,一会后,他才决然道:“一切但按鬼谷先生建议,先行撤出会稽城,移军上会稽峰!”

当天晚上,越国剩余的五千精锐会稽兵,由鬼谷子、蓝丹、九天玄女、干潜等高手亲自断后,。悄然撤出会稽城。一路神不知鬼不觉,到夫差发现会稽越国行宫已变作一座空城时,勾践已率五千精兵在百里外的会稽峰站稳脚根了,会稽峰上,依鬼谷子亲自布置,建了一座临时越王宫。会稽峰越王宫由鬼谷子定型,文种,范基主持督建,城周一千一百二十一步,三百六十步为一里,即三里又四十一步,取其十十相加为二十,二十年厄运过后,越国将一飞冲天之兆。越王宫又称勾践城,以示励志,向外则仍称会稽宫,城内设城门三面,但缺了北面,有意深远之极,后世人考证,城墙独缺北面,当时表面上是向北面的吴国表示臣服。但实际上则是“背面无墙阻隔,越王勾践决然北进终究复国”之意。鬼谷子制定建此越王小城,用意当真鬼神莫测。当时,夫差在发现越军竟不战而退,心中怀疑,为保存逐鹿中原,称霸天下的实力,便不想过份消耗兵力,日而在会稽峰城按兵不动,与百里外的会稽峰勾践军对峙。勾践又按鬼谷子所订下的“坚贞不屈、忍辱负重”八字真言,决定向吴王夫差请降,唯一的条件是保存越国的名号。范基定计,以美女、财物贿赂吴国大夫伯额,求他劝夫差,允许越国存在,作吴国的属国。文种自告奋勇,愿独自赴险,向夫差请降,双管齐下,以图保存越国名号。勾践与范基、文种定计后,又向鬼谷子示询,是否可行。鬼谷子微一沉吟,便道:“此计虽可践行,但时机只怕来大成熟,按夫差命理气运,他此际龙气正炽,必然不肯轻易纳降,文种此行,只怕徒劳无功。”

范基忙道:“若然如此,我将以何策以应之?”

鬼谷子沉吟道:“先派人向夫差示意,便知其底细矣,然后再行定计破之。”

勾践采纳鬼谷子之言,决定先派一位越国参军前去请降,以试探夫差的主意。这位越国参军姓周,亦是一位无畏的将士,他接令后毫不犹豫,拼死独赴夫差军营,转达勾践求降之意。当天晚上,周将军便面红耳赤的回来了。勾践一见,忙道:“周将军辛苦了,夫差之意如何?可肯纳降?”

周参军一听,便向勾践跪拜,惶然道:“末将有辱越王使命!罪该万死!”

勾践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败军之国,不敢言勇,只好委曲求全,周参军何罪之有?有活但说无妨。”

周参军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败国无外交,诚哉斯言!末将此行面谒吴王夫差,夫差并不肯接见,仅派一名九等官员,向末将转达夫差的令旨!夫差—…·说……”周参军忽然犹豫起来,不敢往下直说。鬼谷子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的道:“周参军但说无妨,越王早有心理准备了。”

勾践亦苦笑道:“夫差不外是要勾践亲自前去请降罢了!”

周参军受鬼谷子鼓励,咬一咬牙,这才道:“夫差狂妄之极,他传令旨说,除非勾践先行自尽了断,更要把鬼谷及干将、莫邪两大名剑呈献给他,他才肯纳降!末将罪该万死!”

周参军此言刚出,勾践倒没什么,唯有苦笑叹气。但拉丹、九天玄女、干潜等人,却怒不可遏,篮丹、九天玄女不约而同,异口齐声道:“奸贼!夫差!可恶!竟敢如此狂妄!他把鬼谷哥哥、鬼谷师哥当什么人了?竟要把他当物品奉献!哼哼,说不得亦要一闯夫差军营,先把这暴君杀了。”

干潜满脸通红道:“师傅,夫差辱及师门,干潜就凭手中这两柄宝剑,先去把吴军闹个天翻地覆!”

鬼谷子却稳如泰山,毫不为所动,他一听干潜之言,使微微一笑道:“潜儿稍安毋躁,一切听凭越王裁决。”

勾践叹气道:“事到如今,勾践尚有什么话说?夫差若要勾践这颗人头,给他便了!至于大闹吴军,只怕因此更激怒夫差,疯狂杀戮越国子民。勾践则万死亦不能赎罪矣!”

鬼谷子微笑道:“不然,夫差此人虽然狂妄,但亦非庸庸之辈,他既然志在称霸列国,必以保重兵力为首要之务,因此若能令他相信,越国虽败,但并非不能战,而是不愿更多芬伤,若夫差一意孤行,则必定死战到底,如此两败俱伤之局,夫差心然有所顾忌,可令其狂妄之性稍为收敛。”

勾践喃喃道:“但越军目下兵剩五千会稽兵,夫差手握雄兵三十万,吴越强弱悬殊,怎能令他相信,越军尚有一战之力?就算五千会稽兵全部投战,亦无济于事,徒招死伤殆尽而已,勾践岂可以一己私利,误了五千会稽兵生命?”

周参军身为五千会稽兵之首,闻言不禁大憾,他愤然大呼1道:“越王放心!会稽兵就挤死一战,亦决不容夫差危及越王生命!”

勾践叹气道:“五千会稽兵乃越国所剩唯一兵力,若然失去,则越国从此灭亡矣!”

鬼谷子此时微微一笑道:“越王不必灰心丧气,鬼谷子必能令夫差狂妄之性收敛!”

勾践惊道:“鬼谷先生打算如何行事?”

鬼谷子胸有成竹道:“不必消耗五千会稽兵的战力,担此重任,人多亦无济于事,凭一人已足够成事。”

勾践一听,恍然大惊道:“莫非鬼谷先生欲孤身犯险?独闯吴国三十万大军军营?此乃九死一生之举,勾践岂敢拖累先生性命?”

鬼谷子淡淡一笑道: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而且鬼谷子此举并非为越王一人,乃为天下苍生和平着眼,因此越王也不必介怀。”

众人一听,均知鬼谷子独闯吴军大营决心已下,鬼谷子立定主意的事,当今世上,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了,因此众人均心思复杂。勾践感慨万分,他料不到鬼谷子为了越国及天下苍生安危,竟敢孤身独闯吴军三十万军营,此举无疑是灯蛾扑火,因为就算他神功盖世,亦决难敌三十万大军的围攻。五千会稽兵首领周参军亦悚然动容,心道:世闻鬼谷子乃盖世奇快,初犹不以为然.但如今看其武功及神算,以及他应为则决为,不应为则决不为的气度,便足以今天下拜服矣!文种深感师傅人格的伟大,心中不由又服又佩。范基却深知师傅此举乃人得个为,日此不动声息,心中计较如何协师傅此行一臂之力。范基与文种·昨格不同,处事心态自然亦迎异了。干潜却已打定主入他;为人徒.决不能坐视师傅遇危而不顾,他暗下决心,就算给了自己生命,亦必维护师傅的安全,于潜心胜纯直沉稳.电极难变更,因此他一声不发,静待时机。猿爷爷性子越发通灵了,它此时已知道鬼谷子砍独身犯险.却苦于不能出声制上,不由急得它吱派乱叫。篮丹俏脸胀红.只说了一句话:“鬼谷哥哥若务蓝丹必定跟随!”

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:“这等热闹玩意,岂能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伙儿?完谷师哥好歹也带我一道!”

两大均担心鬼谷子的安危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,令鬼谷子心中一热。鬼谷子微一沉吟,暗道:篮丹的武功足以胜任,九天玄女初出江湖,也正好让她历练一番,以不负师傅老子的重托;而且两女日亩均属侠隐之流,根基甚稳,此行并无大碍,自己也添了两大得助手。加上干潜,此行足矣!鬼谷子这般转念,便决然道:“鬼谷子此行,乃志在慑服夫差,问行之士,均须武功绝顶,方可保事成,因此,丹妹、静师妹、潜儿‘-;随我一行,种儿、台儿则留守会稽峰,以作稍后策动!”

此时已近傍晚,鬼谷子说罢,绝不迟疑,向勾践微一拱手道:“越王务请自重!”便与篮丹、九天玄女、干潜,身如行云流水,掠下会稽峰去了。风萧萧,夜漫漫,战鼓不时在夜空回荡,战火遍地燃烧。鬼谷子等一行四人,风驰电掣的直向吴军大营掠来,距会稽城尚有五里.便见前面人影幢幢,营幕漫山遍野,一望而知是吴军大营外围的巡逻兵勇。后面便是黑沉沉的会稽城了,虽然前面平静如水,但谁都知道,一声军令传下,立刻就是一座铜墙铁壁。干潜一见,便一步跃上前面,轻声道:“师傅!前面已是吴军大营,不宜轻进,待潜儿先行闯路!”

鬼谷此行有心震慑夫差,便微微一笑道:“不必多费周折,各人但抱保存自己,但也勿太轻易伤敌方兵士生命,放胆闯进去,兵分四路,然后在会稽城中会合!”

九天玄女一听,不由乐得格格一阵低笑,心道;如此这般,可热闹极了!鬼谷子说罢,身已化飞虹,横空掠过,直插吴军大营,但见一道淡淡云烟似的,眨眼间已消失不见了。蓝丹、九天玄女、干潜三人,互视互勉一眼,随即亦分南、北。西三面,向吴军大营插去。三人武功绝顶,又有夜色掩护,更有鬼谷子之言在先,均无所顾虑,放手施展各自的绝世本领。九天玄女的“玉娇龙掌”乃得道老祖老子的独门绝学,当世少见,九天玄女放胆施展,便当真有如玉龙横空,从南面而进,眨眼便掌拍腿击把吴军弄倒了一大片。突入吴官大营十里,如入无人之境。这还是九天玄女不敢有违鬼谷子的吩咐,不准多杀无辜,倒下的大半吴军,仅被她拍昏弄迷而已,否则,九天玄女任性起来,只怕千百吴兵也被她杀了。蓝丹对夫差恨之入骨,她心中一片怒火,此时不由暴发,因此下手狠辣,不大留情,虽然不致杀人太多,但被她碰上的吴兵,不是被击昏便是被斩去手脚,等同废人。她的伏表神剑又锋利无比,先古神兵利器,挡者披靡,因此被她占了不少便宜,把北面的吴军杀得鬼哭神嚎。干潜从西南突入,他深知此行志不在伤敌,而在于震慑,因此他以干将、莫邪两大名剑开路,施展“莫邪剑诀”中的“夜夜润边眠”一式,采突袭如闪电的进攻策略,把吴军兵卒的刀枪眨眼削断了一地,吴军兵卒但觉眼前一花,手中刀枪便已抽的一声掉到地上断为两截,均以为撞上鬼院,或者天降神兵,目瞪口呆,呆如木鸡,心神震慑之下,哪还有半点反击的余力?因此干潜不消片刻,便已突入会稽城下的吴军兵营了。眨眼之间,吴军连绵十里的兵营,南、北、西三面均如虎入羊群,一片鬼哭神嚎,乱作一围,也不知有多少天兵神将突袭吴军大营。鬼谷子从东面突入,一来他的身法大快,二来吴军兵营的注意力均放在南、北、酉三面,因此发觉鬼谷子行踪的吴兵绝无仅有,就算偶尔有兵卒见一团云烟掠过,也来不及惊呼,早已一跌倒地,原来已被鬼谷子一缕指风,把穴道封道住了。此时吴王夫差,大将军伍子前,已接报有敌兵偷袭,伍子前主张按兵不动,待天包放亮,来袭之敌便无所遁形。夫差却傲然一笑道:“什么天兵神将?大概只是三两散兵游勇而已!勾践所剩残兵败将不足一万,他还舍得拿此鸡蛋与我大石相碰吗?嘿嘿!传寡人的火箭队出动,守候军营外面,但有人欲突围而出,便放火箭,令彼粉身碎骨,好教勾践知道越兵已不堪我一击!”

夫差此时心高气做,任何人也不敢违他的令旨,伍子前虽隐隐觉得防守会稽大营兵力空虚,有点不妥,但夫差令旨已下,他也不敢公然反对。不一会,夫差的火箭卫队,便已风驰电掣而出,守住南、北、西三面外围,只要发现有人突围而出,便射出鬼见愁的火箭。夫差派出火箭队后,不由呵呵大笑道:“勾践呵勾践,你以为凭三两兵游勇,便可把寡人吓倒吗?来犯者就算是神功盖世的鬼浮于.亦难逃粉身碎骨之劫了!勾践党敢以鸡生磁石头!呵呵……,”

“’未必!未必……”就在夫差笑声未落之际,会稽城内,作夫差临时行宫的一座大殿外面,忽然精来两声沉稳的叫声。声未落,人已掠进,犹如天降神兵,大差和伍子前定睛一看,原来竟是刚才口中的“鬼谷子”三字的真人现:卜夫差此时心中不由一寒,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.就怕单独遇上鬼谷子,他曾与他交手,但觉他的武功简直不像人间所有,越打便越心胆俱寒.根本连一分的胜算也没有。他那时还有干将剑和火箭队作后盾,令鬼谷子不敢放手施为,如今宝剑已失.火箭队又不幸调走,身边只有一位伍子前可以护驾,殿外虽然尚有百一卫队,但并未觉察鬼谷子已潜入大殿,那些卫队,没有“他夫差的令旨,是决不敢踏入大殿半步的;夫差为防有人对他不利,处处防范.不料及成了肉陷困境的败将。鬼谷子见夫差沉吟不语,知他正在盘算脱身之计,便微微一笑道:“你不必作传人护驾的打算了,你在殿外的百十卫队,全部已被我封了穴道,一个时辰内绝不会稍动一动,你便喊破喉咙也决无人听到!”

夫差虎目一转,沉声道:“寡人尚有火箭卫队埋地你敢对寡人不利,火箭卫队必教你粉身碎骨!你难道不欠1遭此厄运?”

鬼谷子呵呵一笑道:“是军兵营,目下烽烟四起,吴王你必定错认来袭身是散兵游勇,因此必定已调走火箭队,一举把来袭者歼灭,以扬你吴王的虎威了!‘

夫差一听,不由一怔道:“鬼谷子!你!你怎知道?”

克谷子微笑道:“‘知已知彼.方能百战百胜,吴王难道连这点也不懂吗?”

夫差怒道:“寡人手握雄兵百万,所向披靡,这百战百胜四字当之无愧,岂会不懂?”

鬼谷子大笑道:“然则嘉兴一役,兵败父亡;北上攻楚,虽胜而难服楚民.终不得不退返姑苏,又是百战百胜?越王勾践求胜心切,致误堕吴王陷阶,此亦不知己知彼之错也!前事之错,后事之师,吴王尚不三思吗?”

夫差一听,气得满脸胀红.凡欲发作,但明知此时与鬼子动手,并无半点取胜把握,自己一同之君,又岂可与草野之人相提并论?因此只好拼命抑制怒火,厉声道:“鬼谷子!你凭什么教训寡人?又凭什么屡次与我吴同作对?”

鬼谷子微叹口气,道:““不凭什么,就凭欲替天下苍生平息战祸一点心愿吧!”

大差怒道:“列国争霸,战火难免,我不亡人,人亦亡我,寡人不战难道自招灭亡!”

鬼谷子微一摇头道:“不然,列国虽然争霸,但先后有别,谁先挑起战火,谁便是祸首!我鬼谷子说不得亦只好插上一手!”

夫差怒极而笑,却说不出话来,一旁吴国大将伍子前插口道:“但楚国于伍子前有杀父之仇,难道不应报吗?越国有杀吴王阁问之罪,难道不应管吗?鬼谷先生只怕是错管闲事了!”伍子前因与鬼谷子有一面之缘,亦曾为吴王阁问效劳,深佩他的本领,因此说话例甚客气。鬼谷子目注伍子前一眼,见他印堂发黑,暗道:晦气直犯命宫,心中不由一动.暗道:此乃杀身之兆,伍子前暴戾之气,终把自己生命误了!但因为怜他父仇在身,楚平王亦确有不是之处,他助吴攻楚,本也没什么,但从后死心塌地,助夫差四出征伐,便是助纣为虐了,因此戾气直犯命宫,只恐杀身之祸已不远矣!鬼谷子微一沉吟,便有意开导伍子前,便微示意道:“伍将军此言差矣!然则伍将军率军攻楚,屠杀无辜百姓,又怒鞭楚尸身三百,楚国臣民,又岂不视为奇耻大辱?再者吴王先杀一蓝姓夫妇,又杀吴国子民干将,其欲报杀父之仇,被他虐杀之人,又岂不会奋起相报?如此冤冤相报,何日了之?天下岂不战火遍燃吗?”

伍子前一听,想起自己父仇之痛,不由哑口无言,虽然心中不服,但又无话可说。夫差却傲然道:“寡人乃一国之君,杀百千贱民,有何了不起?竟可与寡人父仇相提并论!”

鬼谷子不由嘿嘿道:“天地生万物,万物便有天地栖息生活之权利,君是人,百姓贱民亦是人,人皆有父所养有母所生,为何不能相提并论!须知国以民为本,国为舟,民为水,水可载舟,又可覆舟,吴王连这点道理也分不清,又岂能称霸天下,今天下人臣服!”

夫差被鬼谷子疾言痛斥,心中怒极,已无法按捺,他嘿嘿一笑,忽地抢先向鬼谷子拍出一掌。这一掌已饱含夫差八成功力,含怒而发,威力非同小可,足以开碑断石!鬼谷子见夫差肩膊一动,便知其意,不由微哼一声,决心以师门至上神功“无为真气”慑服夫差,便身形挺立不动,眼观鼻,鼻观心,片刻已入“无坚无锐无毁无挫”的至高无为境界。夫差这惊天一掌,撞上鬼谷子的胸膛,竟如泥牛入海,了无声响,不接招自解,不击自破,鬼谷子不但安然无恙,便连眼眉毛也没跳动一下。夫差不由大骇,失声道:“鬼谷子,你这是什么金刚功夫?”

鬼谷子睁眼微微一笑道:“此乃无为神功,无为即无声无息无惧无怨无坚无锐无毁无挫,又岂是什么金刚功夫?”

夫差又惊又奇,不由又喃喃道:“你!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

鬼谷子微笑道:“也没什么,只是好教吴王明白,世上绝无无坚不摧的本领,亦决无百战皆胜的道理而已。”

夫差一听,心中不由一动,暗道:这鬼谷子虽然可恨,但的确有其真实本领,鬼神莫测本事!而且料事如神,一眼便把寡人欣保存实力,扬威齐楚,称霸中原,进而一举得天下的心事洞悉。”!越国有此人相助,困兽犹斗,后果如何,未可预料!夫差心中转念,便有臣服越国之意了。只是他心性狂傲,无论如何忍不下眼前被教训一口恶气而已。夫差咬牙,勉强把心中的怒火抑住,沉声道:“鬼谷子!你夜潜于此,不是为了争口舌之雄吧?你来此何为?为什么不开诚布公?”

鬼谷子一听,便知夫差心思已转,不由呵呵一笑道:“鬼谷子来此,并无他意,只是欲以身犯险,说明坚则毁。锐则挫之八:大道理而已。吴王三思此理,当不难明白鬼谷子之用意!。”

夫差一听,又沉声道:“寡人若不听,又将如何?”

鬼谷子大笑道:“我鬼谷子此行苦非存心示意,而是欲对吴王不利,你以为可以逃过我鬼谷子的全力一击吗?”

夫差脸色一变道:“寡人若健在,赶返的火箭队尚。伯玉石俱焚,不敢放火箭,若寡人被杀,你以为你可以逃过万千火箭齐发吗?”

鬼谷子微一摇头,坦然道:“不能!”

夫差重重的哼了一声,道:“既然不能,你尚敢向寡人出手啊?”

鬼谷子慨然的大笑道:“有所为有所不为,此乃鬼谷子行走江湖的宗旨,为消解战祸,清除祸首,舍却鬼谷子一条生命,又算得什么憾事!”

夫差眼见鬼谷子心意已决,要他不插手吴越之事,那是决不可能了,夫差深知鬼谷子之能,脸色不由又再一变,惊怒之下,夫差不由咬牙道:“鬼谷子!你真有令寡人信服的本领吗?”

鬼谷子一听,便知若不露一点颜色给夫差看看,此行的目的便很难达到了!鬼谷子心念电转,便慨然一笑道:“很好!吴王既如此坚持,那鬼谷子就舍命陪君子,露一手给吴工看看吧!吴王便请把你的火箭卫队传召回来护驾,鬼谷子决不阻拦!”

夫差一听,不由一阵狂喜,忙道:“你欲何为?须知在火箭之下,容不得你弄什么奸诈。”

鬼谷子大笑道:“吴王素以火箭队为做,鬼谷子今晚便当吴王面前,破你的火箭队吧!”

夫差一听,又惊又喜,暗道:你任由寡人召回火箭队护驾,寡人更何惧之有?他嘿嘿道:“鬼谷子!此言当真?”

鬼谷子微笑道:“果然!”

夫差不由傲然一笑道:“火箭卫队,乃寡人精心培训而成,吴国三军精英,假如你真能当寡人面前,把火箭卫队破了,寡人便收回消灭勾践,活捉鬼谷子之命令。”

电谷子一听,亦欣然一笑道:“吴王亦即容许越国请降,以平息吴越战火么?’,一夫差猛咬牙道:“若你真有这等本事,寡人破例答应便是!”

夫差心道:假如你真有这等本领,你要杀夫差,岂不易如反掌?夫差能不答应?但若不能,你必丧身火箭之下,什么条件,提也休提矣!鬼谷子却呵呵一笑道:“好极,那便一言为名吴王请传令召你的火箭队回城护驾!”

夫差一听,目示伍子晋,伍子前会意,即高声传令道:“吴王有命,速传火箭卫队回宫护驾!”伍子前这一声大叫,以内力传出,远近可闻c

伍子背传令后,心中不由一阵又惊又喜又有点可’队他对鬼谷子的大义凛然,甚有好感,不欲他就此粉身碎骨,但自己身为吴国大将军,吴王夫差的生命又决不能不救,权衡利害得失,也顾不得与鬼谷子的交情了。鬼谷子却胸有成竹,稳如泰山,脸含笑意,从容之极。夫差心中亦不由一阵狐疑,心道:鬼谷子莫非已练成铜皮铁骨,不。怕火箭爆炸了?不然,为何他竟仍镇静如斯?此人当真可怕之极,可惜并不能把他收为己用,否则夫差当如虎添翼了!在这生死霎间,夫差竟然有点替鬼谷子惋惜起来了。此时会稽城外的军营,依然传来阵阵厮杀声,也不知有多少人偷袭。伍子骨亦不由暗道:“就凭鬼谷子这等独闯龙潭虎穴的气魄,当世之中,也绝无仅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