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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大柴胡汤证

    许叔徽医案:治一人。病伤寒,心烦喜呕,往来寒热,医以小柴胡与之,不除。许曰:脉洪大而实,热结在里,小柴胡安能去之?仲景云:伤寒十余日,热结在里,复往来寒热者,与大柴胡汤,三服而病除。
    柴胡12克、黄芩9克、白芍9克、法夏9克、
    生姜12克、枳实6克、大枣3克、大黄6克。
    寥笙注:本案为大柴胡证。患者心烦喜呕,往来寒热,诚为小柴胡汤症。但小柴胡症脉浮弦,今脉洪大而实,为热结在里,此邪实而正未伤,半表半里之偏于里热症者,前医辨证而未辨脉,贸然与小柴胡汤,故病不除。本症必须和而兼下,方为对症,只和不下,所以无效。大柴胡汤为小柴胡去人参甘草,合小承气去厚朴加芍药,功能和解少阳,兼通里实。少阳证忌下,然兼阳明又不得不下,此时大柴胡汤实为的对方剂。方用生姜佐柴胡以解表,热结在里,故去人参甘草之补益,加枳实之苦寒芍药之酸寒以舒急也。大黄苦寒,有荡涤蕴热之功,为伤寒之要药,故以为使也。许氏脉证合参,确辨为大柴胡症,故与大柴胡汤三服而病愈。许氏治验,与时医相较,胜过多矣。
    王肯堂医案:治余云衙。向来形体壮实,饮啖兼人。忽于六月患热病,肢体不甚热,而闲扬手掷足,如躁扰状,昏愤不知人事,时发一二语不了了,而非澹也。脉微细欲绝。有谓系阴症宜温者,有谓当下者,皆取决于王。王曰:若阳病见阴脉,在法为不治。然素察如此,又值酷暑外烁,酒炙内炎,宜狂热如焚,脉洪数有力,而此何为者,岂热气佛郁不得伸而然耶?且不大便七日矣,姑以大柴胡汤下之。时大黄止用二钱,又熟煎。而太医王雷安力争以为太少。王曰:如此脉症,岂宜峻下,待其不应,加重可也。及服药,大便即行,脉已出,手足温矣。继以黄连解毒汤,数服而平。此即刘河间伤寒直格所谓蓄热内甚,而脉道不利,反致脉沉细欲绝者,通宜解毒合承气汤下之。俗医不知,认为阴寒,多致危殆者是也。
    寥笙注:本案属大柴胡汤证。患者素禀壮实,酷暑病热,而脉微细欲绝,脉证不合,最难辨识。王氏学识渊博,经验丰富,观其脉证,大不相侔,再三思之,始悟病为热气佛郁不得伸舒所致。且不大便七日,病之症结在里,极为显然。疑团冰释,明若观火,一于是以大柴胡汤和其表而通其里,表里两解,得大便下,而脉出足温,蓄热清而病愈。本案阳症阴脉,最为惑人,关键在于辨清疑似,明确病源,施治庶不致误,否则盲人瞎马,鲜有不偾事者!
    傅爱川医案:治一人。脉弦细而沉,天明时发寒热,至晚两腿出汗,手心热甚,胸满拘急,大便实而能食。似劳怯,询之因怒而得,用大柴胡汤。但胸背拘急不能除,后用二陈汤加羌活、防风、红花、黄芩煎服愈。
    柴胡12克、黄芩9克、白芍9克、法夏9克、
    生姜12克、枳实6克、大枣3克、大黄6克。
    寥笙注:木案非伤寒所致,病因怒而得,症状与大柴胡证之寒热往来,胸满拘急,不大便相符,故以大柴胡汤两解表里之邪。患者天明时发寒热,为少阳表邪未解;已见里实不大便,为兼有里证,故以小柴胡去人参、甘草,恐其缓中恋邪,用枳实之苦寒,以行气破急;又以大黄之苦寒,泻下热积;白芍酸寒以滋肝,肝荣而郁郁微烦可解,是以大柴胡汤为解表攻里之温清合剂。仲景伤寒方,不独治伤寒,只要脉证相符,亦可通治杂病。木案患者因怒致病,其病机无异,故服之而愈。至于药后胸背拘急不能除,此系风湿所致,故以二陈汤加羌活、防风之辛温以祛风,红花之辛温以通经活血,黄等之苦寒以清热除湿,病有缓急,故治分先后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