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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言

    一 《灵》、《素》圣经,原不应割裂,因欲便于学人揣摩,而分门类,古已有之,非余创也。既然有之,余又何必效颦?为因圣经辞简义广,后人注解,如管窥日,日光遍宇宙,窥见只一隅,故有明此不明彼者,明此不明彼,则其所见有似是而实非者。余故执余管而窥之,则所见有异于众者矣。窥既不离日,所见有不同,则何妨就吾管中所见者言之,俟明者择焉。
    一 全经多系问答之言,类儒书之《论》、《孟》,可知由渐累积,而非成于一时者也。其于天人合一之理,反复详明,或举此以明彼,或援彼以证此,各篇辞义,故有重复。今观其辞同义别者,录之注明,其辞异义同者,不录,以省繁就简,期明义理而已。
    一 是编专为方脉家设,而妇女小儿,事同一律,其针灸、外科、祝由等,另有专门,则不录。今体会经义而分门类:一曰禀赋源流,二曰摄养为本,三曰阴阳脏腑,四曰营卫经络,五曰四诊合参,六曰外感内伤,七曰治法准则,八曰运气要略。虽分门类。仍将各篇原题标出,以备考证。如关两门要义者,两门俱收,注于一门,可随时查阅。
    一 是经由黄帝问、岐伯述者,十居六七。其文义多古奥难解,间有脱讹,历来注家,纷纷聚讼,鲜有至当不易之论。其中又有词义浅显,似评似论,不类经语,所叙事实,不似上古者,以致后人生疑臆度,谓此书由战国时人所造,而非出自轩岐,此肤见也。大抵上古典诰,本来义奥字奇,必经翻译流传,儒典且然,遂多不类之文搀混,而世远年湮,自多脱讹。余前集中如君火、相火、夏至前病温、夏至后病暑,及秋伤于湿为讹等,均有辨论明其至理,以解历来疑窦者。余且不论,即如同人图所绘脏腑经络 穴,若非天生神圣,谁能知之如是详细,而丝毫不错乎?若谓由战国时人所造,即是其时之神圣,其时之神圣,又何必假托轩岐之名乎?且如秦越人述《难经》,发明其理,而称“经曰”者,皆《灵》、《素》之文,可见其为古经,尤足征矣。乃谓战国时书,岂非肤见可哂哉!读书而不求其理,率凭臆断,所谓以辞害意者也。今凡深奥简古之文,息心体会,详细辨注,必明其不易之理;其有文义明晰易解,毋须赘注者,则略之。此余之管见,所异于众者也。若采旧注,必标其名,不敢没其善也。
    一 是经由诸圣问答,明医道之体,其用多针砭法,而汤方甚少。嗣后仲景重明其用,立汤剂法为述圣。然经明阴阳造化之源流,天人合一之至理,大无不包,细无不贯,本已体用俱备,而仲景特详脉证,准脉证以立汤剂方法,为后世轨则。若外科、针灸等,虽别分支派,必以方脉为总纲,如诸科不明方脉之理,不能善其用。是仲景又为方脉祖圣,而传轩岐之道者。故《内经》立七方之制,而仲景因方以广其法。法者,即《内经》所明寒热温凉、辛甘咸苦酸淡之气味,准其相助相制、升降浮沉之功能,以合脉证之宜否施治,而立成方者也,故为医道之用。后世注《内经》者少,为其难解也。仲景书似乎易解,因而滥注者多,愈多则仲景之道愈晦,而不思不明《内经》之体,焉能达仲景之用?此所以轩岐之道脉,不绝如缕。迄于近世,吴门叶薛徐王诸君子,已有中兴之象;延至于今,而能续此一缕者犹罕。静观相习之风,其一缕者将绝矣,可胜悼哉!
    章楠又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