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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9、乌梅丸

    [组成用法]
    乌梅10~20g、细辛3~6g、干姜6~10g、黄连6~10g、当归10~15g、附子10g、川椒6~10g、桂枝10~15g、人参10~15g、黄柏6~10g。水煎服,每日二次。
    作九剂时可按古法制丸,或用现代方法炼蜜为丸。成人每次服20g左右,儿童酌减。
    [方证]
    1.手足厥冷、心中烦狂。
    2.呕吐、腹中痛。
    3.腹泻、大便稀溏或泻下粘液。
    4.口苦、目赤、小便黄。
    [现代应用)
    1,寄生虫性疾病可使用本方,如胆道蛔虫症、蛔虫性肠梗阻、钩虫病等。
    2.慢性胆囊炎、胆石症、消化性溃疡、糜烂性胃炎、不完全性肠梗阻、胃肠神经官能症、神经性呕吐等疾病以腹痛、呕吐为主证时也可使用本方。
    3.以慢性、顽固性腹泻为主证的疾病多见到本方证。  如慢性溃疡性结肠炎、肠道易激综合征、过敏性结肠炎、慢性细菌性痢疾等。
    4.慢性角膜炎、角膜溃疡、青光眼、翼状胬肉、美尼埃综合征、口疮、化脓性中耳炎等五官科疾病也有使用本方的时候。
    5.其他疾病如高血压病、神经性头痛、脑炎脑膜炎后遗症、癔病、自主神经功能紊乱、白癜风、病态窦房结综合征、哮喘、肺炎、糖尿病、顽固性呃逆、顽固性失眠、多发性直肠息肉、妊娠恶阻、慢性盆腔炎、功能失调子宫出血、痛经等都有见到本方证的机会。
    [经验参考]
    乌梅丸对于蛔虫性疾病有肯定疗效。如许叔微《伤寒九十论》己载一例:里中一人,中表病,渴甚,饮水不上,胸中热疼,气冲心下.八九日矣。医者或作中喝,或作贲豚。予诊之曰:证似厥阴,曾吐虫否?曰:昨曾吐蛔。子曰:审如是,厥阴证也。可喜者,脉来沉而缓迟耳。仲景云:厥阴为病,消渴,气上撞心,饥不欲食,食则吐蛔。又曰:厥阴病,渴欲饮水者,少少与之愈。今病人饮水过多,乃以茯苓甘草白术桂枝汤治之,得止。后投以乌梅丸,数日愈。本方又主“久利”,如朱慎修治一男,32岁,大便不正常15年。  日三四次,或一二次,便溏,细如笔杆,食肥肉则便次增多。近年来觉消瘦,曾多方治疗无效,经西医诊断为结肠炎。给予乌梅丸治疗,3日后症状好转,每日大便一次,精神尚佳。继续服药7日,食欲增加,精神旺盛,腹部舒适。停药40天左右,一切正常,4个月随访,未见复发(广东中医,1959;4:165)。乌梅丸的使用范围十分广泛,已经大大超出仲景的条文,此处不作赘述。
    虽然本方足以治疗胆道蛔虫病的方剂出现的,但若仅仅把它看作是“驱虫之剂”,尤疑是大大低估其临床应用价值。其实,乌梅丸的真正定位应该是厥阴病的主方。厥阴病即是凡寒热错杂、虚实互见、气血失调等疑难证候的综合概括,而本方的组成则是寒热并用、攻补兼施、融酸甘苦辛四味为一体的杂合而治。本方证的寒热错杂表现为既有手足厥冷、畏寒、冷汗出、大便溏泻等寒证,又同时有心中烦躁、日赤,口苦、小便黄的热匪。在腹痛、呕吐、下利等消化系症状以外的疾病中,此种寒热错杂往往更是判断是否使用乌梅丸的重要线索。在精神神经系统疾病的应用中,“病者静而复时烦”则是点睛之笔。既然是厥阴病的主方,因此,在应用时要联系厥阴病的提纲证来扩大运用。使用本方病情缓者可用丸剂,病情急者多作汤剂,汤剂一般不用蜜及醋。
    [原文点睛]
    1.伤寒脉微而厥,至七八日肤冷,其人躁无暂安时者,此为藏厥,非蚘厥也。蚘厥者,其人当吐蚘,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,此为藏寒,蜕上入其膈,故烦,须臾复止,得食而呕,又烦者,蚘闻食臭出,其人常自吐扰。蚘厥者,乌梅丸主之。又主久利。(338)
    2.蚘厥者,其人当吐蚘,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,此为藏寒,蚘上入其膈,故烦,须臾复止,得食而呕,又烦者,蚘闻食臭出,其人常自吐蚘。蚘厥者,乌梅丸主之。(《金匮要略》第十九篇第七、八条)
    乌梅三百枚、细辛六两、干姜十两、黄连十六两、当归四两、附子六两(炮,去皮)、蜀椒四两(出汗)、桂枝六两(去皮)、人参六两、黄柏六两。上十味,异捣筛,合治之,以苦酒渍乌梅一宿,去核,蒸之五斗米下,饭熟捣成泥,和药令相得,内臼中,与蜜杵二千下,丸如梧桐于大。先食饮服十九,日三服。稍加至二十丸。禁生冷、滑物、食臭等。
    [注论精选)
    徐忠可:蛔厥,厥者逆也。此与脏厥相类,脏厥由无阳,蛔厥亦因脏寒,不能自安而上入,但邪有浅深,故脏厥则烦无暂安,蛔厥则须臾得止。故首言当吐蛔,以见因寒而蛔不安,至蛔上入膈,非无蛔而竟烦之比也。唯因蛔则动静不常,故既烦复止。及复食而”区且烦者,闻食臭而虫欲得食,则更上而吐出也(《金匮要略论注》)。
    郑钦安:一治巅顶痛。夫厥阴之脉会于巅顶,今见巅顶痛者,是厥阴之邪侵于上也。乌梅丸专主厥阴,故治之而愈。二治睾丸肿痛。夫睾丸,俗称为外肾。世人多以肾目之,不知此乃木之余气所生。古贤配之震卦,震,木也。二阴—阳,二睾丸为偶,玉茎一为奇,奇居腹面,偶居背面,所配确乎不爽,而世人盖未之细求其理也。予每于此处病,多以乌梅丸治之而愈。—治腹痛饮冷。夫腹痛,爪甲青,明足厥阴阴寒之气,阻其真阳运行之机,邪正相攻,故见腹痛。既云寒邪.何得饮冷,必是阴极阳生,见此寒热错杂。乌梅丸寒热并用,故治之而愈(引《医法圆通》)。
    喻嘉言:此条微旨,千百年来,全无识者。昌于篇首,总括大意,掣出肾阳、胃阳二端,原有所自。脏厥者,正指肾而言也;蛔厥者,正指胃而言也。曰脉微而厥,则阳气衰微可知,然未定其为脏厥、蛔厥也。惟肤冷而躁无暂安,乃为脏厥。脏厥用四逆及灸法,其厥不回者主死。若蛔厥则时烦时止,未为死候,但因此而驯至胃中无阳则死也。乌梅丸中,酸苦辛温互用,以安蛔、温胃、益虚,久利而便脓血亦主此者,能解阴阳错杂之邪故也(《尚论篇》)。
    尤在泾:伤寒脉微而厥,寒邪中于阴也,至七八日,身不热而肤冷,则其寒邪未变可知。乃其人躁无暂安时者,此为脏厥发躁,阳气欲绝,非为蛔厥也。蛔厥者,蛔动而厥,其人亦躁,但蛔静则躁亦自止,蛔动时复自烦,非若脏寒之躁无有暂安时也。然蛔之所以时动而时静者,何也?蛔性喜温,脏寒则蛔不安而上膈;蛔喜得食,脏虚则蛔复上而求食,甚则呕吐,涎液从口中出。按:古云:“蛔得甘则动,得苦则安。”又曰:“蛔闻酸则静,得辛热则止。”故以乌梅之酸,连、柏之苦,姜、辛、归、附、椒、桂之辛,以安蛔温脏而止其厥逆;加人参者,以蛔动中虚,故以之安中而止吐,且以御冷热诸药之悍耳(《伤寒贯珠集》)。
    柯韵伯:仲景之方,多以辛甘、甘凉为君,独此方用酸收之品者,以厥阴主肝而属木。《洪范》云:木曰曲直,曲直作酸。《内经》曰:木生酸,酸人肝,以酸泻之,以酸收之。君乌梅之大酸,是伏其所主也。佐黄连泻心而除痞,黄柏滋肾以除渴,先其所因也。肾者肝之母,椒、附以温肾,则火有所归,而肝得所养,是固其本也。肝欲散,细辛、干姜以散之;肝藏血.桂枝、当归引血归经也。寒热并用,五味兼收,则气味不和,故佐以人参调其中气。以苦酒渍乌梅,同气相求,蒸之米下,资其谷气。加蜜为丸,少与而渐加之,缓以治其本也。仲景此方,本为厥阴诸症之法,叔和编于吐蛔条下,令人不知有厥阴之主方。观其用药,与诸症符合,岂只吐蛔一症耶?蛔为生冷之物,与湿气相成,故寒热互用以治之。且胸中烦而吐蛔,则连,柏是寒因热用。蛔得酸则静,得辛则伏,得苦则下,杀虫之方,无更出其右者。久利则虚,调其寒热,扶其正气,酸以收之,其利自止(《伤寒来苏集》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