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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草之医治效用

    甘草与大枣俱为缓和药之代表,故有缓解组织之作用,尤以因肌肉之急剧紧缩所发疼痛,及其它诸般急迫症状为宜。比之大枣,其缓和作用则胜之,然治牵引痛及利水之能力则不及也。于腹证上彼此大同小异,东洞翁曰:「甘草主治急迫也,故治里急、急痛、挛急而兼治厥冷、烦躁、冲逆等诸般急迫之毒也。」又曰:「仲景之用甘草也,其急迫若剧则用甘草亦多,不剧则少。由此观之,则甘草之治急迫也明矣。古语曰:『病者苦急,急食甘以缓之。』洵当服膺之言也。」然此语失于简约,初学者不易通晓,故以前辈所说扩充之。
    《飨庭家秘说》曰:「只知甘草有缓急迫之能者,此大谬也。以不仅甘草,但食之味甘者,其效能虽有多少厚薄之不同,然俱能缓急迫,如人参、阿胶、大枣等之类亦有缓急迫之功能也。甘草俗医有用梢末者,毕竟亦有缓急迫之效也。古方中炙甘草汤、芍药甘草汤、建中汤、甘草粉蜜汤、茯苓甘草汤、甘草泻心汤之类,若不倍加甘草则宜知其均为无效之方。其中甘草大黄汤等合大黄之下,甘草之缓,而其证早解。甘草粉蜜汤等之切痛,亦以甘草之以甘缓,故有效也。此外如建中汤有饴,亦以饴之甘缓其急痛,故亦有效也。由此等配剂,甘草有缓急迫之效能,当切心体会而用之也可。」
    一人患大便秘结,用一切之通下药不能治,因用大黄甘草汤,以倍加甘草,则大便畅通。此处亦以大黄通气,以甘草缓肛门之急迫,因而大便畅通也。其后考知此理,凡秘结之证,倍加甘草而得屡效。
    调胃承气汤之有甘草,亦可知皆是缓急迫而取效之方也。方名虽有调胃之名,然其实则不然。
    予治一小儿,其证足不舒,用芍药甘草汤五六帖而足舒。此因以甘草之甘,而缓其筋急之故也。以上之经验,可知皆由缓急迫之功能而着其效也。
    于发积气之急,用甘草,虫痛甚,亦用甘草,肿物等痛甚,用甘草,中风中气等之拘挛,亦用甘草,皆因缓其病以取功也。善考其理,于诸病多经验之。
    一医之医案云:「一人常性急气甚,是皆积气也,胸下如有棒,与大柴胡汤倍加甘草。此证用甘草,可知以甘草缓其性急与积气也。又云:『近世太平之人,过于逸乐,而肝积之人多,宜用大柴胡加甘草汤等。』此外甘草之药剂多源于此,是亦以柴胡治肝郁,甘草缓肝积之意也。又云:『甘麦大枣汤以各等分而用甘草,亦以甘草缓肝积也。』」
    求真按:「大柴胡汤中加甘草,虽不得不谓为大柴胡汤、芍药甘草汤合方之意,然由余之经验,于此症状反用大柴胡汤、桃核承气汤合方之机会为多。」
    由此所说,东洞翁立言之一部,具体的解释之,即欲试转眼光于西洋学说而观察之也。据《药物学》,则甘草属于矫正药中之甘味药,而矫正药味之外,不仅对咽喉、气管之分泌亢进有效而使容易咯痰,且含有甘草糖酸之有甘味胶样糖质,及糖、淀粉、黏液质,同时可知兼有黏滑药之作用也。然为黏药,则其同书中云。
    用作黏滑药,有伟大分子量,无晶形胶样之物质,取水分时渐渐膨大,遂有形成黏稠之假性溶液之性,用以敷于黏膜创面等,全无化学的与生理的之能力,惟机械的包摄之,但对于外表之相当刺激,有防御之功能耳。
    即味觉、温觉、痛觉等,皆由黏滑药而钝麻,例如砂糖之水溶液,与同一之比例溶液之于树胶浆中,则不同。其甘冷水,比同一温度之乳汁,使大感低温。以苛辣刺激之味,亦加入黏滑药时,则成为微弱。
    局部刺激药之作用,亦由黏滑药而缓和。以加入一二滴芥子油之水,注射于肠管之一部,结扎其上下,实时黏膜发赤肿胀,肠腔充满炎性渗出液。若用1%之阿拉伯胶浆溶液代水时,仅至充血而已。
    黏滑药之消化溶解不迅速,以其吸收非常缓慢,且同时被水及其它易吸收物质所阻碍,故凡欲使药物作用于肠管,则宜择含有黏滑药之生药为便利。又如内服黏滑药之量大时,肠内容稠厚,发为泻下,恰等于硫酸钠等之盐类下剂。
    黏滑药用于肠管之卡他症状时,则被包肠壁以防刺激,故有抑制疼痛、镇静反射的蠕动,以促其治愈之效,尤于肠管内刺激性之分解产物发生之时为然。且又用于腐蚀性或刺激性物质之中毒,或为有刺激性味药物之调味等,或为防止泻下药、驱虫药之吸收而配入之。
    又往往用为赋形药或结合药、黏滑药者,树胶、淀粉及含此等性质之生药是也。
    如上说,则可移黏滑药之医治效用,而为甘草之医治效用。此森岛氏之所论,以科学的立证说明东洞翁学说之一部,吾人得益不鲜。然甘草之应用仅止于皮肤、口腔、咽喉、支气管、肠疾病等,未及于他体部之病证,实不备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