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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辈之论说治验

    《德本遗稿》曰
    排脓黑散
    鸡(去肠中秽物,肉、骨、腹背之霜,五钱),五八霜(二钱五分),花(二钱五分,以水银、硫黄制者),鹿角霜、鼹鼠霜、蘩萋草霜(各二钱)。
    【主治】宜于诸痼废疾,梅毒结毒,或恶疮,痔漏,瘰疬,鹤膝风,痘疮黑陷者,内托排脓有神效。
    求真按:「此散有效于诸证者,本药与有大力焉,以是可想见其作用矣。」
    排脓散
    反鼻、鹿茸、鼹鼠(各黑烧各二钱),土茯苓(五钱)。
    上四味为散。
    【主治】诸肿毒顽疮,无名恶疮,俱宜排脓散。
    求真按:「此散所主者,即本药也,以是可知其效用矣。」
    《松原家藏方》曰:「沉香解毒散,治痈肿。一切痈肿,不问脓之已成未成,若与此药则能解毒,消肿,止痛,成脓,生新肉,止腐溃。」
    求真按:「沉香解毒散,为本药加沉香(加沉香者,附与香气为目的),其作用有如是之多,以是可知本药之性能矣。」
    沉香解毒散,肠痈溃后,小腹胀痛不瘥者主之。
    沉香解毒散,痔漏久不瘥,薄脓不止者,及腐牙痈主之。
    《方舆輗》曰:「超世散(一名黑龙散。求真按:『此散与沉香解毒散同方』),此方于痈,历试历效,妙不可言。又疔疮、痘疮、乳疮、下疳、便毒、脱疽、瘰疬等及一切无名肿毒,皆可用之有大效。此是本邦上古所传之神方,即大同《类聚方》中所称之伯耆药也。又有常言伯州散者,但诸家所传,仅有津蟹、角石、五八霜三味而无沉香,有沉香者为四味。又有加白芷等为七味者,《泷伯耆守家传》等有传说,皆经验方也。此散吾门试效繁多,比世医所用则更有效,故特名曰超世散。」
    《百疢一贯》曰:「鹤膝风,有以绵包足仍冷者,膝边之上,发肿如肿物然,有宜芍药甘草附子汤,兼用伯州散者。又湿毒后有足趺冷者,亦用上方兼伯州散,湿毒经久,足发肿物,若用伯州散,则溃而愈矣。」
    伯州散,可兼用于一切之疮疡,已成脓者则溃脓,未成脓者则内消,实可谓外科之圣方也。乳痈、乳岩、瘰疬之类,亦兼用之。
    《霉疮治方论》曰:「下疳初起,阴头生细疮者,为渐渐变证矣,葛根汤主之。苦于烂痛,或痒者,葛根加大黄汤主之。若脓汁出者,葛根加桔梗汤主之,兼服伯州散。所谓鱼口者,随证与大黄牡丹皮汤或葛根加大黄汤兼用伯州散,时以梅肉散攻之。」
    《温知堂杂着》曰:「所谓外科倒者,本名伯州散也,散药之异称。由疡科肿、烂之故,附其理由而异其称也,至后可了解之。伯州散之名由伯州医学会所称,余兹演述之。本方由四味配合而成,实以反鼻为主药,是以反鼻可谓外科倒之骨髓矣,盖特种之药宜有特种之功用,请申述之。反鼻又称饭匕,疑即现今萨隅地方所称之波布,与反鼻似同音,波布当为反鼻之一种,反鼻亦云饭匕者,取其形似也。本名为蝮蛇,即真虫是也。本品实属奇药,余见识不广,未见中医书籍多载之,惟《本草纲目‧蝮蛇条》云:『溶化于酒,以治癞疾、诸瘘、心腹痛,又恶疮、瘰疬、皮肤顽麻、半身枯死等证。』且载服用法,取活蛇一枚投器中,以醇酒一斗封定,埋于马溺所,周年取开,蛇已消化,酒味犹存。有患诸证者,不过服一升以来,当觉身体习习而愈。然有小毒,不可顿服云。其主治与今所用相合,其心腹痛及瘰疬,麻痹不仁者,余未试(求真按:『如上证,若为阴虚证,则本药有奇效』),如阴虚诸瘘证,反有害也(求真按:『用本药有害者,因用于有急性炎证者,非药之罪也』)。癞疾古来以大枫子配以乌蛇、白蛇,虽为特效药,不如以反鼻为伍也。然余治癞疾无多,故无经验,除此酒制之外,医籍寥寥也。使用本品多而功效广者,实系近世之医师,如吉益东洞、山胁东洋、松原才助等数家(求真按:『先于此辈者,甲斐之德本已多使用本药矣』),皆二百年前人也。就中多用伯州散,名声啧啧者,以东洞翁为最。今摘东洞翁之治验数则于下,以供参考。」
    一人时有左臂痛,俄顷而凸起,甚则痛彻指头,昼夜废寝食,殆不自胜,每发或三日或五日而止,止则凸所亦消散如平人矣,如是数年不已。先生诊之,其色红赤如血瘤,乃作大黄牡丹皮汤及伯州散使饮之,服一百剂而痊愈。此等案其奏效之最著者,并用大黄牡丹皮汤者,东洞派之惯用手段也。虽有一理,不必并用之(求真按:『若有大黄牡丹皮汤证则并用之,不然则不宜并用之,此东洞翁所熟知也,决非惯用之手段。藤田氏之说极非,不可从之』),其奏效实宜归功于反鼻也(求真按:『反鼻之功虽伟大,其奏效不可尽归其力也』)。伯州散为角石、津蟹霜、沉香、反鼻四味等分之散药也。其奇效有如是之多,故京师之人惊叹之,谓之东洞之外科倒,于是伯州散之异名为外科倒矣,为日本外治之常用药。余亦多经验之,催脓消散颇效,今之外科疗法虽在精巧时节,然尚信不失倒之之名实。《松原方函》伯州散,名沉香解毒散,治痈肿及一切疮肿,不问脓之已成未成,若与此药,则能解毒消肿,作脓止腐溃云。片仓玄周《霉癞新书》伯州散条云:『此方本出于伯耆国民间,旧名黑龙散,主治痈疽、疔肿、瘰疬、乳痈、下疳溃烂难愈及痔漏、脱疽等证。众人屡试有验,故世人泛称为伯耆妙药,而不云其方名,即黑龙之名亦已空矣。余于肿、下疳、痔漏等未之试,或与大脱疽,其人发狂后意觉过敏,谓因此药毒入周身,而不续服,不知宜于酒制,所谓周身觉习习也。其后未遇脱疽,难以再试,惟待将来耳。』一医谓伯州散为乳之妙药,其言不虚,诸证皆有速验。癌证余亦未试之。山胁发明再造散与赤小豆汤二方,但二方皆引用汉方而加反鼻,非山胁之新制方也。再造散为郁金、皂角刺、大黄、牵牛子、反鼻五味之散剂,其主治为大风及梅毒,久麻等证。大风者,癞病也。麻余亦未试。今用于肌肤腐烂者有奇效,经久者,反有速验也(求真按:『经久反有速验者,是急性炎证已去,移行于慢性故也』)。赤小豆汤为赤小豆、商陆、麻黄、桂枝、大黄、生姜、反鼻八味之煎剂(求真按:『用赤小豆汤,不如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加反鼻,为佳』),治诸疮,尤其是疥癣内攻之水肿,有利水之速效。又余在浅田宗伯之门时,有一患者,其证俗名印金顽癣,蔓延全身,肢体无余,经治数年不愈云。师诊之与活血解毒汤加反鼻(求真按:『用活血解毒汤者,变则也。用葛根加反鼻大黄汤与桂枝茯苓丸之合方,或以葛根加大黄汤、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伯州散,为正则』)使服之,仅五周间而痊愈。」
    活血解毒汤者,为浅田之家方,用于癞病之药也。一女子十二三岁,周身发如钱之顽癣,兼以头疮,日久不治,上嵨龙冲翁与东洋赤小豆汤,有不日痊愈之事。又《浅田氏治验录》一男子失心狂走,妄语骂詈治后,继发健忘证,神志默默,终日如木偶人。使服反鼻交感丹,不日而痊愈。本方为茯苓、香附子、干姜、反鼻四味之煎剂,其主治为失心健忘,亦为日本之制方,而颇有效之药,是别于外科以外之效用也。
    又原南阳之《医事小言》痘疮条云:「酿脓以反鼻为最,古书所不载,今加于葛根汤有神验。又治诸恶疮,痈疔,兼用伯州散,胀陷之效极速,因发书于四方友人而报告之,非他药所可及也。」
    余亦有二三奇验。其人年二十余,右大腿外侧发肿痛,请治于中西医者,殆三十日无少效,反增苦恼,遂求余诊。其人禀质本虚弱不足,加以数日之烦恼,而身体大羸瘦,见贫血证,脉力软弱,且试其患部,腿之外侧颇漫肿,毫无赤色,当深底处觉少有流动,应于指下(求真按:「流动,波动也」),是将成脓之兆,至难证也。然不使脓早泄而迁延之,恐终陷于危险,是以治法催其酿脓外无他策。以补益剂(托里消毒散)加反鼻,使煎服之(求真按:「宜随证撰方加反鼻,或兼用伯州散,无托里消毒散之必要」)。七八日,反于目的不成脓而更肿痛,其它诸证日渐轻快,仅二十余日而痊愈,可谓意外之幸福矣,盖亦反鼻之功也。
    未几,又得一相似之患者,一男子年十八,性格虚弱,腰骨部近横腹处发漫肿,焮热疼痛,诸药无效。经二十日许,脉虚数,身热疲劳,舌苔微黄,食味不进,时时恶寒,发热盗汗,肿上稍隆起而痛加甚,殆将成脓之兆。衰弱证而呈此候,颇属危险。偶思前例,出强壮一方(桂耆汤)加反鼻(求真按:「宜随证撰用适方,无桂耆汤加反鼻之必要」)。二三日,肿痛渐减,四五日,发热盗汗亦止,渐渐轻快。十余日仅有肿势耳,故去反鼻,仍与前方。七八日后,患者对余云:「近日毫无消散之效,何也?」余思再加反鼻,又四五日,顺快而愈。余从来之用反鼻,主以催脓为目的,今由此二人之经验,而知有消散肿疡之效焉。
    去年夏,又有一患者,年三十余,自右颈部耳下至结喉间,焮热肿痛甚,身亦有热,不想其可能消散也。与伯州散,使不日化脓,数日,于颈动脉前部之最甚处,欲以针破之,但先试压之,筑动至甚,想部位外及脓中无有动脉之理,或受颈动脉之波动乎?但无论如何必有多少之恶影响,是以踌躇下手焉,且皮肤少有皱缩,是脓气未充满也。于是再问其经过,彼云:「此前日渐次软低矣。」暗想消散亦难测乎?与前方使归而不再来。数日后,其舅送谢礼来云,怖于破针,幸不自溃,未几即消散而不遗瘢痕,诚幸福也。可谓侥幸矣,实亦反鼻之功力也。尔后凡以消散为目的者,无不屡试屡验。大人之腋疡及小儿之股疡,虽属轻证,然可消散,而恐用针者,最便利也。又便毒未呈赤色者,使连用再造散,消散后无少有残害者,既起焮赤者,有催脓之速效也(由求真之经验,横玄未呈赤色者,及已起焮痛者,用葛根加大黄汤,或大黄牡丹皮汤兼用伯州散时,多数不至于化脓而消散,故余否认用再造散之必要)。
    又皮肤各部糜烂甚者,亦有效(求真按:「此证亦可用伯州散也」)。有一妇,年三十许,右脚发肿痛,初受余亲友某君治,截割后,大轻快,然其后转医,且闻苦恼事。一日,此妇突来乞膏药,且曰曾经数医治,一旦如有效,未几屡复发,全治之望已绝,且贫困不能继续治疗,已多日放置矣,然颇不快,欲贴附膏药,少免其苦耳,且云发病已年余矣。余深悯之,详为诊视,焮肿已退,而自右膝部至髁骨边,殆全脚腐烂浸淫,脓疮泌出,臭气不可当,少有疼痛,且时搔痒不可忍云。余恳切告之曰:「此证余虽不能知其是何毒性,然如是之恶疮,仅洗与贴膏,是必无效。余有一案,曾使服药有效,谢仪可勿忧也。」使服东洋再造散仅十余日,已有应验。其妇亦云此次干处之肤色,与前日大异,而淡薄且甚觉轻快,必为痊愈之兆。仍服前方不怠,不过月余,久时之患苦,初觉如忘,尔后亦不再发。其它经验虽不少,然大概相同,故不再赘。
    据以上之经验与古人诸说考之,反鼻效用之结果,盖有起死回生之功,诚稀有之良药也,而「外科倒」之名,真不虚矣。因是益欲扩充其功用,然余未治化学,自憾不能尽述,且不能详说之,真有隔靴搔痒之感。以后之发明穷理,是有望于阅者,若能深加研究,而使完全其功用,得救众人之苦厄,实生民之幸福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