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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微旨大论第七十篇

    承上编五营运,而论天道六六之节,地理应六节,上下有位,左右有纪,岁数始终,万物生化之道。本经第九篇《六节藏象大论》,为六气之大纲,此则阐明其旨,以悉其微,故曰《六微旨大论》。
    黄帝问曰∶呜呼远哉!天之道也。如迎浮云,若视深渊,视深渊尚可测,迎浮云莫知其极。夫子数言谨奉天道,余闻而藏之,心私异之,不知其所谓也。愿夫子溢志,尽言其事,令终不灭,久而不绝,天之道可得闻乎?
    数,音朔,藏,如字。
    呜呼,叹词。远,大也。帝叹天道远大,莫知其极,愿闻天道于岐伯,令终不灭,久不绝而传之后世也。
    岐伯稽首再拜对曰∶明乎哉问天之道也!此因天之序,盛衰之时也。
    帝问天道,故赞其明。天道者,因天四时之序,而有盛衰之时也。盛衰者,春夏为盛,秋冬为衰。
    帝曰∶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?
    承上文盛衰之时,而问天道六六之节亦有盛衰何也。六六之节者,天以六为节,六六三百六十日,以成一岁也。
    岐伯曰∶上下有位,左右有纪。
    六六之节,而有盛衰者,一岁之中有上下阴阳之气,有左右阴阳之气也。上下者,司天在上,在泉在下,司天在泉有一定之位。左右者,司天左右之气,在泉左右之气。左右阴阳,有不易之纪,详见下文。
    故少阳之右,阳明治之;阳明之右,太阳治之∶太阳之右,厥阴治之;厥阴之右,少阴治之;少阴之右,太阴治之;太阴之右,少阳治之。此所谓气之标,盖南面而待也。故曰∶因天之序,盛衰之时,移光定位,正立而待,此之谓也。
    所谓左右有纪者,在泉左气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六气始于厥阴,厥阴司天,则少阳在泉,故少阳之右,阳明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少阴司天,则阳明在泉,故阳明之右,太阳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太阴司天,则太阳在泉,故太阳之右,厥阴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少阳司天,则厥阴在泉,故厥阴之右,少阴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阳明司天,则少阴在泉,故少阴之右,太阴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太阳司天,则太阴在泉,故太阴之右,少阳治之,为间气加临之首。在上为本,在下为标。今举在泉之气,故曰∶此所谓气之标。位本在左,今曰右者,在泉面北,盖人则面南而待之也。
    故《八正神明论》曰∶因天之序,盛衰之时,移光定位,正立而待。即此面南而待之之谓也。
    少阳之上,火气治之,中见厥阴;阳明之上,燥气治之,中见太阴;太阳之上,寒气治之,中见少阴;厥阴之上,风气治之,中见少阳;少阴之上,热气治之,中见太阳;太阴之上,湿气治之,中见阳明。所谓本也,本之下,中之见也,见之下,气之标也。
    所谓上下有位者,六气有上中下之位也。承上文所举之次,而言少阳之上,火气治之,是火气在上而少阳在下也,少阳厥阴相为表里,故中见厥阴。阳明之上,燥气治之,是燥气在上,而阳明在下也,阳明太阴相为表里,故中见太阴。太阳之上,寒气治之,是寒气在上,而太阳在下也,太阳少阴相为表里,故中见少阴。厥阴之上,风气治之,是风气在上,而厥阴在下也,厥阴少阳相为表里,故中见少阳。少阴之上,热气治之,是热气在上,而少阴在下也,少阴太阳相为表里,故中见太阳。
    太阴之上,湿气治之,是湿气在上,而太阴在下也,太阴阳明相为表里,故中见阳明。此火燥寒风热湿六气在上,所谓本也。厥阴、少阴、太阴、少阳、阳明、太阳六气在中,是本之下而有中之见也。少阳、阳明、太阳、厥阴、少阴、太阴六气在下,是中之下而有气之标也。
    本标不同,气应异象。
    本在上,标在下,故本标不同。气有从本者,有从本从标者,有不从标本从乎中者,六气应病不同,故气应异象,象病形也。
    帝曰∶其有至而至,有至而不至,有至而太过,何也?
    上文言六气之上下左右,未言盛衰,故举岁气之不及太过以问。
    岐伯曰∶至而至者和;至而不至,来气不及也;未至而至,来气有余也。
    至而至者,得其平也,故曰和。至而不至,乃时至而气不至,是谓不及,故曰来气不及也。未至而至,乃时未至而气先至,是至而太过,故曰来气有余也。有余不及即盛衰也。
    帝曰∶至而不至,未至而至,何如?
    至而不至,未至而至,何以骄之?
    岐伯曰∶应则顺,否则逆,逆则变生,变生则病。
    应者,时至物生,不先不后,有常序也,故应则顺。否则,物不应期,或后或先,失其常序,故否则逆,逆则变生,变生则为民病矣。
    帝曰∶善。请言其应。
    时物相应则顺,帝故善之,复探其应。
    岐伯曰∶物生其应也,气脉其应也。
    以天时之气而征于地,则物应四时,故物生其应也。物生其应,以明应则顺否则逆也,以天时之气而征于人,则脉应四时,故气脉其应也,气脉其应,以明逆则变生,变生则病也。
    帝曰∶善。愿闻地理之应六节气位何如?
    天时之气,不但征诸物生,且验诸气脉,帝故善之,而天道六六之节应于地理,故问地理之应六节气位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显明之右,君火之位也;君火之右,退行一步,相火治之;复行一步,土气治之;复行一步,金气治之;复行一步,水气治之,复行一步,木气治之;复行一步,君火治之。
    地理,地之五方五行也。六节,时之六气六位也。以地理之五,而应六节之六,当分南北四隅,以定其位而应之。显明者,东方日出,厥阴木王之气也。厥阴位于东北,从东北而转于东南,则厥阴显明之右,少阴君火之位也。从东南而转于正南,则君火之右,退行一步,少阳相火治之。从正南而转于西南,则复行一步,太阴土气治之。从西南而转于西北,则复行一步,阳明金气治之。从西北而转于正北,则复行一步,太阳水气治之。从正北而转于东北,则复行一步,厥阴木气治之。从东北而转于东南,则复行一步,少阴君火治之,犹之显明之右,君火之位之谓也。此地理之南北四隅,以应天时之六气六位者如此。
    \r六微旨大论附图\pt20a1.bmp\r余注五运六气司天在泉,皆以辞达意,阐明经旨,并不绘图。兹地理应六节气位,并非六气主时之位,故绘此图以晓之。至六气主时,但以六气主岁,六气加临之次,比类例观总属一理,毋须余言之喋喋也。
    愚按地理应六节,论南北四隅方位,非六气主时之位也。六气主时,以正月朔日平旦为始,一气主六十日,初之气厥阴风木,二之气少阴君火,三之气太阴湿土,四之气少阳相火,五之气阳明燥金,终之气太阳寒水。《六元正纪大论》云∶六气者,常以正月朔日平旦视之,睹其位而知其所在也。其气当以立春为始,大寒为终,此三阴三阳之气从阴而阳由一而三,环转营运,天气如是,人气亦如是。前人图式,讹以地理相应之位,为六气主时之位,又扯大寒之气为六气之首,未免节气有乖,三气少阳,四气太阴,不无阴阳倒置。且于五常政,《至真要大论》诸篇,次序不合。前人因讹传讹,亟当改正。
    相火之下,水气承之;水位之下,土气承之;土位之下,风气承之;风位之下,金气承之;金位之下;火气承之∶君火之下,阴精承之。
    少阳相火位乎南,太阳寒水位乎北,是相火之下水气承之也。
    太阳寒水位乎正北,太阴湿土位乎西南,是水位之下土气承之也。
    太阴湿土位乎西南,厥阴风木位乎东北,是土位之下风气承之也。厥阴风木位乎东北,阳明燥金位乎西北,是风位之下金气承之也,阳明燥金位乎西北,少阴君火位乎东南,是金位之下火气承之也。
    少阴君火位乎东南,太阳寒水位乎正北,是君火之下阴精承之也。此四隅上下,气有承制,犹之春时木王,越夏与长夏,而秋金之气承之;夏时火王,越长夏与秋,而冬水之气承之;秋时金王,越冬春而夏火之气承之;冬时水王,越春夏而长夏之土气承之,其义一也。
    帝曰∶何也?
    帝问下承何义。
    岐伯曰∶亢则害,承乃制,制则生化,外列盛衰,害则败乱,生化大病。
    张隐 曰∶古文制生则化,今文改为制则生化。
    亢,盛极也。五行之气,盛极则害,下承乃所以制之。惟其制之,则生化无穷,而外列盛衰。制则生化者,如水制其火,而水之子木又生火也。外列盛衰者,盛已而衰,衰已而盛,四时之气可征也。若亢极而害则败乱内生,致生化大病。
    帝曰∶盛衰何如?
    上文云,外列盛衰,故问盛衰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非其位则邪,当其位则正,邪则变甚,正则微。
    当,去声。
    盛衰者,有余不及之谓。非其主气之位,而或盛或衰则为邪。
    当其所主之位,宜盛而盛,宜衰而衰则为正。邪气为病,则变异必甚,正气为病虽病则微。
    帝曰∶何谓当位?
    上文云当其位则正,故问何谓当位。
    岐伯曰∶木运临卯,火运临午,土运临四季,金运临酉,水运临子,所谓岁会,气之平也。
    当位者,天干化运,地支主岁,五行相合,各当其位也,如丁卯之岁,木运临于卯木;戊午之岁,火运临于午火;甲辰甲戌己丑己未之岁,土运临于辰戌丑未;乙酉之岁,金运临于酉金;丙子之岁,水运临于子水。干支运气相合,所谓岁会,气之平也。平气之岁,虽有盛衰,是为正气,其病则微。
    帝曰∶非位何如?
    上文云,非其位则邪,故问非位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岁不与会也。
    岁不与会者,非岁会之年。非岁会之年,而气有盛衰则为邪气,邪则变甚。
    帝曰∶土运之岁,上见太阴;火运之岁,上见少阳、少阴;金运之岁,上见阳明;木运之岁,上见厥阴;水运之岁,上见太阳,奈何?
    上文五运下合主岁之地支,是为岁会,此帝复举五运上合司天之气以问。土运之岁,上见太阴,如己丑己未之岁也。火运之岁,上见少阳,如戊寅戊申之岁也;上见少阴,如戊子戊午之岁也;金运之岁,上见阳明,如乙卯乙酉之岁也;木运之岁,上见厥阴,如丁己丁亥之岁也;水运之岁,上见太阳,如丙辰丙戌之岁也。
    岐伯曰∶天之与会也,故《天元册》曰天符。
    帝之所问,乃司天之气与五运相合,故曰天之与会也。《天元纪大论》云∶应天为天符。故《天元册》曰天符,非《太始天元册》文也。
    帝曰∶天符岁会何如?
    天符与岁会相合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太乙天符之会也。
    天符岁会相合,是名太乙天符,故曰太乙天符之会也。《天元纪大论》云∶应天为天符,承岁为岁直,三合为治。太乙天符之会,即三合也,谓五运之气、司天之气、岁支之气三者皆同。解见天元纪三合为治注内。
    帝曰∶其贵贱何如?
    至尊无二,谓之太乙。伯云太乙天符,故问贵贱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天符为执法,岁会为行令,太乙天符为贵人。
    应司天之气,是为天符,天无言而化育,犹之执法于上也。应主岁之气,是为岁会,地承天而生杀,犹之行令于下也。五运之气,司天之气,岁支之气,三者皆同,是为太乙天符;太乙者,无上至尊,犹之众职环会而为贵人也。
    帝曰∶邪之中也奈何?
    中,去声,下同。
    执法、行令、贵人,是有贵而无贱也。若中于邪,则非贵矣,故问邪之中也奈何。
    岐伯曰∶中执法者,其病速而危;中行令者,其病徐而持;中贵人者,其病暴而死。
    天气营运,强健不息,中执法者,失其旋转之机,故其病速而危。主岁之气,下合于地,中行令者,伤其有形之体,故其病徐而持。贵人者,天地气交,上下环会,中贵人者,一时不相交会,则霄壤判,故其病暴而死。中邪而病,病而且死,则为贱矣。
    帝曰∶位之易也何如?
    天符岁会,太乙天符,皆主一岁之气。其四时之气,则有六位更易,位之易也,其病何如?
    岐伯曰∶君位臣则顺,臣位君则逆。逆则其病近,其害速;顺则其病远,其害微。所谓二火也。
    六气之中有二火,君火加于相火之位,是君位臣,乃以上临下则顺。相火加于君火之位,是臣位君,乃以下侵上则逆。逆则其病近,其害速;顺则其病远,其害微。君臣者,所谓二火也。
    此一节,言天道六六之节,地理之应六节,而各有盛衰也。
    帝曰∶善。愿闻其步何如?
    步,犹位也。上文南北四隅,地理之步也,愿闻六气之步何如?
    岐伯曰∶所谓步者,六十度而有奇,故二十四步积盈百刻而成日也。
    奇,音箕,下同。
    六十度,犹六十日也。奇,犹零也。所谓步者,六十日而有零,则为一步。六十日为一步,则一岁六步,故二十四步,则当四岁,有奇者,周天三百六十五度,四分度之一。四分度之一,则一岁余二十五刻,四岁则积盈百刻而成有奇之一日也。盖积有奇之刻而成日,积有奇之日而成月,所以合三百六十五度,四分度之一也。
    帝曰∶六气应五行之变何如?
    一岁六气,气应五行,有常有变,帝故问之。
    岐伯曰∶位有终始,气有国中,上下不同,求之亦异也。
    位者,主时之定位。厥阴为始,太阳为终,终而复始,故曰位有终始。位有终始,位之常也。气者,加临之间气。在泉左间之气,为加临之初气,而主岁半以上,司天左间之气,为加临之四气,而主岁半以下。四气居中,故曰气有国中,国中者,随司天在泉之上下而更变,故上下不同。上下不同,则求之亦异,不同而异,气之变也。
    帝曰∶求之奈何?
    伯云,求之亦异,故问求之奈何?
    岐伯曰∶天气始于甲,地气始于子,子甲相合,名曰岁立,谨候其时,气可与期。
    天干之气始于甲,地支之气始于子,子甲相合以成其岁,故命曰岁立。其岁既立,则谨候其四时,而六气可与之相期,谨候其时,所以求之也。
    帝曰∶愿闻其岁六气始终,早晏何如?
    虽曰谨候其时,气可与期,而一岁之中,六气相继,有时未至而气先至,有时己至而气未至,是六气始终有早晏之不同,故复问之。
    岐伯曰∶明乎哉问也!甲子之岁,初之气,天数始于水下一刻,终于八十七刻半。
    六气始终,求其早晏,问之明也。溯其所始,甲子之岁初之气,天数始于水下一刻,终于八十七刻半。
    盖一日十二时,一时八刻,子午二时各十刻,一日计百刻。六十日为一气,一气计六千刻,一岁六气,六六计三万六千刻。以岁时而合天度,则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一度为一日,一日计百刻,四分度之一,谓一度,四分,计二十五刻也。三百六十日,仅合三百六十度,以五百二十五刻而六分之,则一气当余八十七刻半。六十日,计六千零八十七刻半。此申明始终相继之早晏,故但举其零也。
    二之气,始于八十七刻六分,终于七十五刻。
    初之气终于八十七刻半,故二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。每气六千零八十七刻半,计二气之终,共一万二千一百七十五刻,终于七十五刻者,举其零也。
    三之气,始于七十六刻,终于六十二刻半。
    二之气,终于七十五刻,故三之气始于七十六刻,三气之终,共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二刻半。
    四之气,始于六十二刻六分,终于五十刻。
    三之气终于六十二刻半,故四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,四气之终,共二万四千三百五十刻。
    五之气,始于五十一刻,终于三十七刻半。
    四之气终于五十刻,故五之气始于五十一刻,五气之终,共三万零四百三十七刻半。
    六之气,始于三十七刻六分,终于二十五刻。所谓初六,天之数也。
    五之气终于三十七刻半,故六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,六气之终,共三万六千五百二十五刻,以成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刻。所谓初六,此以六气而合天度之数也。
    乙丑岁,初之气,天数始于二十六刻,终于一十二刻半。
    甲子之六气终于二十五刻,故乙丑岁初之气,天数始于二十六刻,终于四万二千六百一十二刻半。
    二之气,始于一十二刻六分,终于水下百刻。
    二之气,加六千零八十七刻半,共四万八千七百刻,举其零数,则百刻也。
    三之气,始于一刻,终于八十七刻半。
    上文终于百刻,故此复始于一刻,纪其零数,复加甲子之初气。
    四之气,始于八十七刻六分,终于七十五刻。
    纪其零数,复如甲子之二气。
    五之气,始于七十六刻,终于六十二刻半。
    纪其零数,复如甲子之三气。
    六之气,始于六十二刻六分,终于五十刻。所谓六二,天之数也。
    纪其零数,复如甲子之四气。此六气二周,所谓六二,以六气而合天度之数也。
    丙寅岁,初之气,天数始于五十一刻,终于三十七刻半;二之气,始于三十七刻六分,终于二十五刻;三之气,始于二十六刻,终于一十二刻半,四之气,始于一十二刻六分,终于水下百刻;五之气,始于一刻,终于八十七刻半;六之气,始于八十七刻六分,终于七十五刻。所谓六三,天之数也。
    此皆举其零数,六气三周,以六气而合天度之数也。
    丁卯岁,初之气,天数始于七十六刻,终于六十二刻半;二之气,始于六十二刻六分,终于五十刻,三之气,始于五十一刻,终于三十七刻半;四之气,始于三十六刻六分,终于二十五刻;五之气,始于二十六刻,终于一十二刻半;六之气,始于一十二刻六分,终于水下百刻。所谓六四,天之数也。次戊辰岁,初之气,复始于一刻,常如是无已,周而复始。
    此亦举其零数,以明六气始终相继之早晏也。四岁,则二十四步。次戊辰岁,初之气复始于一刻,亦如上文始于甲子初气之一刻,终于丁卯六气之百刻。常如是无已,四岁一小周,周而复始。
    哉曰∶愿闻其岁候何如?
    岁候者,一岁一候,六十岁则六十候也。
    岐伯曰∶悉乎哉问也!日行一周天,气始于一刻,日行再周天,气始于二十六刻;日行三周天,气始于五十一刻;日行四周天,气始于七十六刻;日行五周天,气复始于一刻。所谓一纪也。是故寅午戌岁气会同,卯未亥岁气会同,辰申子岁气会同,巳酉丑岁气会同,终而复始。
    欲悉岁候,可以一纪而会同之。如上文甲子之岁,日行一周天,气始于一刻,一岁既终。乙丑之岁,日行再周天,气始于二十六刻,一岁既终,丙寅之岁,日行三周天,气始于五十一刻,一岁既终;丁卯之岁,日行四周天,气始于七十六刻,四岁已周,日行五周天,其气复如甲子之始于一刻。凡此四岁,所谓一纪也。是故四岁会同,则寅午戌、卯未亥、辰申子、巳酉丑,四岁一会,度数相同,是为岁气会同,岁气会同,则终而复始。
    此一节,言六十度有奇为一气,四岁为一纪,三合会同,终而复始之义。
    帝曰∶愿闻其用也。
    帝欲以天地阴阳之理,合于人身,故愿闻其用,用者,变化动静升降出入也。
    岐伯曰∶言天者求之本,言地者求之位,言人者求之气交。
    天有天之用,地有地之用,人有人之用。故言天之用者,当求之本,本,太初也。言地之用者,当求之位,位,八方也。言人之用者,当求之气交,气交,合天地之气而交于人也。
    帝曰∶何谓气交?
    帝欲闻人之用,故问何谓气交。
    岐伯曰∶上下之位,气交之半,人之居也。故曰∶天枢之上,天气主之;天枢之下,地气主之;气交之分,人气从之,万物由之。此之谓也。
    分,去声。
    上下之位,上天下地之位也。气交之中,天气之下,地气之上,是气交之中,而为人之居也。《六元正纪大论》云∶岁半之前,天气主之;岁半之后,地气主之;上下交互,气交主之。枢者,上下之半,如枢楗之开阖也。故曰,天枢之上,天气主之,而春夏岁半之气,主乎开也。天枢之下,地气主之,而秋冬岁半之气,主乎闭也。上下交互,气交之分,人气从之。而生长壮老已,万物由之,而生长化收藏,即此气交之中人居之谓也。
    帝曰∶何谓国中?
    天枢当岁半之中,然必由初而中,故问何谓国中。
    岐伯曰,初凡三十度而有奇,中气同法。
    六十度零八十七刻半为一气,故凡三十度而有奇初,三十四度便为中,故曰中气同法,此言一气之国中也。
    帝曰∶国中何也?
    帝复问一岁之国中。
    岐伯曰∶所以分天地也。
    岁半之前,天气主之,岁半之后,地气主之,一岁国中,所以分天地也。
    帝曰∶愿卒闻之。
    愿卒闻所以分天地之义。
    岐伯曰∶初者,地气也;中者,天气也。
    在泉左气为初气加临之首,故初者在泉之地气也。司天右气为四气加临之首,故中者司天之天气也。此一岁之国中,所以分天地也。
    帝曰∶其升降何如?
    地气主升,天气主降,故问升降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气之升降,天地之更用也。
    更,平声。
    升者,降之基,降者,升之本。故气之升降,乃天地之更用也。
    帝曰∶愿闻其用何如?
    其更用何如。
    岐伯曰∶升已而降,降者谓天;降已而升,升者谓地。天气下降,气流于地;地气上升,气腾于天。故高下相召,升降相因,而变作矣。
    所谓更用者,升已而降,降者谓天,是天之降,实基于地之升。降已而升,升者谓地,是地之升,实本于天之降。夫天气下降,而下降之气流于地,地气上升,而上升之气腾于天。故高下相召而通感,升降相因而互迁,由是而变作矣,变者,物生之谓也。
    帝曰∶善。寒湿相遘,热燥相临,风火相值,其有间乎?
    间,去声,热燥旧本系燥热,今改。
    升降之理既明,帝故善之。复举司天在泉,加临主时之气以问。寒湿相遘者,司天在泉之气也,如太阳寒水司天,则太阴湿土在泉,热燥相临者,加临之气也。如太阳司天,太阴在泉,则少阳火热加临初之气,阳明燥金加临二之气。风火相值者,主时之气也,如厥阴风木主初之气,少阴君火主二之气。此司天在泉,加临主时之气,同属一气,其有间乎?间,不同也。
    岐伯曰∶气有胜复,胜复之作,有德有化,有用有变,变则邪气居之。
    始则有余而胜,既则不足而受复,是一气之中有胜复之不同,而胜复之作,中有生物之德,有柔和之化,有操守之用,有灾眚之变。德化,用气之正也,变则邪气居之,以明六气之有间也。
    帝曰∶何谓邪乎?
    变则邪气居之,故问何谓邪乎。
    岐伯曰∶夫物之生从于化,物之极由乎变,变化之相薄,成败之所由也。故气有往复;用有迟速,四者之有,而化而变,风之来也。
    万物由化而生,故物之生从于化。万物至变则已极,故物之极由乎变。变者,物之已败,化者,物之将成,是变化之相薄,乃成败之所由也。故天地变化之气,有往有复,而往复之用,有迟有速,经复迟速,四者之有,则万物从之而化,从之而变,变则邪气居之,此风之所由来也,以明风气之为邪。
    帝曰∶迟速往复,风所由生,而化而变,故因盛衰之变耳。成败倚伏游乎中何也?
    承岐伯之言而复问也。谓迟者气之衰,速者气之盛,往者气之衰,复者气之盛,变者气之已衰,化者气之将盛。如迟速往复,则风所由生,而化而变,其故乃因盛衰之变耳。又云,成败之所由。
    则成败之所以倚伏,而游行乎中者何也?
    岐伯曰∶成败倚伏生乎动,动而不已,则变作矣。
    动者生之机,动而不已,则变之兆。故成败之所以倚伏者,生乎气机之动,动而不已,则变作矣。
    《中庸》云∶动则变。此之谓也。
    帝曰∶有期乎?
    伯云,动而不已。帝问其动有止息之期乎?
    岐伯曰∶不生不化,静之期也。
    动者,无息之谓。有生有化,动无止期,惟不生不化,则止息之期也。静,止也,息也。
    帝曰∶不生化乎?
    万物资始资生,可以不生化乎?
    岐伯曰∶出入废则神机化灭,升降息则气立弧危。故非出入,则无以生长壮老已;非升降,则无以生长化收藏。是以升降出入,无器不有。故器者生化之宇,器散则分之,生化息矣。故无不出入,无不升降。化有小大,期有近远,四者之有,而贵常守,反常则灾害至矣。故曰∶无形无患。此之谓也。
    长,上声。藏,如字。
    《五常政大论》云∶根于中者命曰神机,神去则机息;根于外者命曰气立,气止则化绝,不生化者,犹之出入废则神机化灭,升降息则气立孤危,而天地或几乎崩坠矣。出入者,往来无穷之义,故非出入,则天下之动物无以生长壮老已。升降者,上下无方之义,故非升降,则天下之植物无以生长化收藏。凡有形者,谓之器。人与万物生于天地之中,皆属有形,均谓之器。是以升降出入,无器不有。故器者生化之宇,宇犹居也。聚则成器,器散则分之,分之者,阳归于天,阴归于地,分之则生化息矣。故万物无不有此出入,无不有此升降,但其中生化有小大,死期有远近。如朝菌晦朔,蝼蛄春秋,此化之小,期之近者也。 灵大椿,千百岁为春,千百岁为秋,此化之大,期之远者也。小大近远,四者之有,而贵常守,常守则生,反常失守则灾害至,而不能生矣。凡属有形,必患其败,故曰无形无患,即此不生化之谓也。
    故曰成语未详其处。
    帝曰∶善。有不生不化乎?
    生化之理既明,帝故善之。苍天无形无患,有不生不化者乎?
    岐伯曰∶悉乎哉问也!与道协议,惟真人也。
    不生不化,与道协议,惟真人其能之。首篇云∶上古有真人者,提挈天地,把握阴阳,寿敝天地,无有终时,此其道生。其斯之谓欤!
    帝曰∶善。
    真人与道协议,是无形无患,帝故善之。
    此一节,言人在天地之中,有变化之用,真人体同天地,无庸变化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