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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三百一

    瘫痿门
    黄帝素问
    四气调神大论
    冬三月,此为闭藏,水冰地坼,无扰乎阳,早卧晚起,必待日光,使志若伏若匿,若有私意,若已有得,去寒就温,无泄皮肤,使气亟夺,此冬气之应,养藏之道也。逆之则伤肾,春为痿厥,奉生者少。
    【 注 肾王于冬,逆冬藏之气则伤肾,至春为痿厥之病,因奉生者少故也。盖肝木生于冬水,主春生之气而养筋,筋失其养则为痿,生气下逆则为厥。】
    生气通天论
    因于湿,首如裹,湿热不攘,大筋软短,小筋弛长,软短为拘,弛长为痿。
    【 注 阴湿上干阳气而冒明,故首如裹。阳气柔则养筋,阳气伤而不能荣筋,故大筋软短,小筋弛长。盖大筋连于小筋络骨节之内,故郁热而软短;于骨肉之外,故因湿而弛长。短则为拘挛,长则为痿弃。】
    阴阳别论
    三阳为病,发寒热,下为痈肿,及为痿厥腨(疒肙)。
    【 注 三阳者,太阳也。太阳为诸阳主气而主筋,筋伤则痿,气伤则厥。】
    三阳三阴发病,为偏枯痿易,四肢不举。
    【 注 三阳三阴者,太阳太阴也。太阳虚则为偏枯,阳虚而不养筋则为痿。脾属四肢,故不举也。】
    痿论
    黄帝问曰:五脏使人痿,何也?岐伯对曰:肺主身之皮毛,心主身之血脉,肝主身之筋膜,脾主身之肌肉,肾主身之骨髓。故肺热叶焦,则皮毛虚弱急薄着,则生痿躄也。
    【 注 形身之所以能举止动静者,由脏气之呴养于筋脉骨肉也。使脏病于内,则形痿于外矣。肺热则金燥叶焦,而皮毛虚薄,五脏之皮肉筋骨,皆由于肺以资养,今皮肤薄着,则精液不能转输,故五脏皆热而生痿躄矣。】
    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,上则下脉虚,虚则生脉痿,枢折挈,胫纵而不任地也。
    【 注 心气热则气惟上炎,心主脉,故脉气亦厥而上,上则身半以下之脉虚而成脉痿。经脉虚则枢折于下,枢折故筋骨悬挈不收,足胫缓纵而不能任地也。】
    肝气热则胆泄口苦,筋膜干,筋膜干则筋急而挛,发为筋痿。
    【 注 胆附于肝,肝气热则胆汁泄而口苦矣。胆汁泄则筋膜无以营养而干燥,故挛急发为筋痿也。】
    脾气热则胃干而渴,肌肉不仁,发为肉痿。
    【 注 脾胃之气并主肌肉,阳明津液不生,太阴之气不至,故肌肉不仁而发为肉痿也。】
    肾气热则腰脊不举,骨枯而髓减,发为骨痿。
    【 注 肾热则津液竭,腰者肾之腑,故腰脊不能伸举,髓减骨枯而发为骨痿也。】
    帝曰:何以得之?岐伯曰:肺者脏之长也,为心之盖也。有所失亡,所求不得,则发肺鸣,鸣则肺热叶焦。故曰五脏因肺热叶焦发为痿躄,此之谓也。
    【 注 有所失亡,所求不得,则心志靡宁,而火气炎上。肺乃心之盖,金受火刑,即发喘鸣,而肺热叶焦,则津液无从舒布,而五脏皆热矣。】
    悲哀太甚则胞络绝,胞络绝则阳气内动,发则心下崩,数溲血也。故本病曰:大经空虚,发为肌痹,传为脉痿。思想无穷,所愿不得,意淫于外,入房太甚,宗筋弛纵,发为筋痿,及为白淫。故下经曰:筋痿者,生于肝,使内也。有渐于湿,以水为事,若有所留,居处相湿,肌肉濡渍,痹而不仁,发为肉痿。故下经曰:肉痿者,得之湿地也。有所远行劳倦,逢大热而渴,渴则阳气内伐,内伐则热舍于肾,肾者水脏也,今水不胜火,则骨枯而髓虚,故足不任身,发为骨痿。故下经曰:骨痿者,生于大热也。
    【 注 胞络,即冲脉也。冲脉起于胞中,为十二经脉之海,心主血脉,是以胞络绝则心气虚而内动,心气动则心下崩,数溲血也。脉外之血少则为肌痹,脉内之血少则为脉痿。溲崩之血,从大经而伤皮肤气分经脉之血。故曰,大经空虚。思想无穷,所愿不得,则肝气伤矣。白淫者,欲火盛而淫精自出也。若有湿浊之所留,而居处又兼卑下,外内相湿,以致肌肉濡渍,痹而不仁,发为肉痿也。远行劳倦则伤肾,逢大热则暑暍伤阴,渴则阴液内竭,是以阳热之气,内伐其阴而热舍于肾矣。今阳盛阴消,水不胜火,以致骨枯髓虚,足不任用于身,而发为骨痿也。】
    帝曰:何以别之?岐伯曰:肺热者,色白而毛败;心热者,色赤而络脉溢;肝热者,色苍而爪枯;脾热者,色黄而肉蠕动;肾热者,色黑而齿槁。
    【 注 痿病皆缘五脏热而精液竭,不能荣养于筋脉骨肉,是以所因不同,皆当诊之于形色也。】
    帝曰:如夫子言可矣。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,何也?岐伯曰:阳明者,五脏六腑之海,主润宗筋,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。冲脉者,经脉之海也,主渗灌溪谷,与阳明合于宗筋,阴阳总宗筋之会,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,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,故阳明虚则宗筋纵,带脉不引,故足痿不用也。
    【 注 五脏六腑,皆受气于阳明,故为脏腑之海。前阴者,宗筋之所聚,太阴阳明之所合,为诸筋之会,阳明所生之血气为之润养,故诸痿独取于阳明。冲脉起于胞中,上循背里,为经络之海。其浮而外者,渗灌于溪谷之间,与阳明合于宗筋,而少阴太阴阳明冲任督脉,总会于宗筋,循腹上行而复会于气街,乃阳明之所主,故阳明为之长。三阴三阳十二经脉,与奇经之任督冲维经,循于上下,皆属带脉之所约束。督脉起于会阴,分三岐为任冲而上行腹背,是以冲任少阴阳明与督脉,皆为连络。阳明为水谷之海,主润宗筋,虚则宗筋纵弛,不能束骨而利机关则成痿躄,带脉不能延引则在下之筋脉纵弛而足痿不用,此诸痿所以独取于阳明也。】
    帝曰:何以别之?岐伯曰:肺热者,色白而毛败;心热者,色赤而络脉溢;肝热者,色苍而爪枯;脾热者,色黄而肉蠕动;肾热者,色黑而齿槁。
    【 注 痿病皆缘五脏热而精液竭,不能荣养于筋脉骨肉,是以所因不同,皆当诊之于形色也。】
    帝曰:如夫子言可矣。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,何也?岐伯曰:阳明者,五脏六腑之海,主润宗筋,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。冲脉者,经脉之海也,主渗灌溪谷,与阳明合于宗筋,阴阳总宗筋之会,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,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,故阳明虚则宗筋纵,带脉不引,故足痿不用也。
    【 注 五脏六腑,皆受气于阳明,故为脏腑之海。前阴者,宗筋之所聚,太阴阳明之所合,为诸筋之会,阳明所生之血气为之润养,故诸痿独取于阳明。冲脉起于胞中,上循背里,为经络之海。其浮而外者,渗灌于溪谷之间,与阳明合于宗筋,而少阴太阴阳明冲任督脉,总会于宗筋,循腹上行而复会于气街,乃阳明之所主,故阳明为之长。三阴三阳十二经脉,与奇经之任督冲维经,循于上下,皆属带脉之所约束。督脉起于会阴,分三岐为任冲而上行腹背,是以冲任少阴阳明与督脉,皆为连络。阳明为水谷之海,主润宗筋,虚则宗筋纵弛,不能束骨而利机关则成痿躄,带脉不能延引则在下之筋脉纵弛而足痿不用,此诸痿所以独取于阳明也。】
    帝曰:治之奈何?岐伯曰:各补其荣而通其俞,调其虚实,和其逆顺,筋脉骨肉,各以其时受月,则病已矣。帝曰:善!
    【 注 各补其荣者,补五脏之真气也。通其俞者,通利五脏之热也。调其虚实者,气虚则补之,热盛则泻之也。和其顺逆者,和其气之往来也。筋脉骨肉,内合五脏,五脏之气,外应四时,各以其四时受气之月,随其浅深而取之,其病已矣。】
    脉解篇
    病偏虚为跛者,正月阳气冻解地气而出也。所谓偏虚者,冬寒颇有不足者,故偏虚为跛也。
    【 注 正月阳气解冻,从地气而上,则阳气当自次而盛矣。所谓偏虚为跛者,又缘冬令寒水之气,颇有不足,以致所生之阳气偏虚,而为经脉作病。】
    气交变大论
    岁土太过,雨湿流行,肾水受邪,民病足萎不收,行善瘈,脚下痛。
    【 注 四肢,脾土之所主也。】
    岁火不及,寒乃大行,复则病痿痹,足不任身。
    【 注 痿痹足不任身,皆寒湿之证也。】
    五常政大论
    阳明司天,筋痿不能久立。
    【 注 肝木之病。】
    六元正纪大论
    太阳司天之政,民病寒湿,发肌肉萎,足痿不收。
    【 注 皆寒湿之气发而为病也。】
    太阳司天,四之气,肌肉萎,足痿。
    【 注 肉萎足痿者,湿土之气也。】
    至真要大论
    太阴在泉,客胜则足痿下重。
    【 注 足痿下重者,在泉之湿气,客于太阴之经也。】
    诸痿喘呕皆属于上。
    【 注 从下而上也。】
    灵枢经
    邪气脏腑病形篇
    脾脉缓甚为痿厥,微缓为风痿,四肢不用,心慧然若无病。
    【 注 痿厥风痿,皆四肢瘫痪而不为所用,甚则从中而病见于外,微则病在外而不及于中,故心慧然若无病也。】
    肺脉微缓为痿瘘,偏风,头以下汗出,不可止。
    【 注 缓则热甚故多汗,肺热叶焦则为痿也。】
    肾脉微滑为骨痿,坐不能起,起则目无所见。
    【 注 骨痿不起,热伤肾气也。目无所见,热伤骨精也。】
    本神篇
    恐惧而不解则伤精,精伤则骨酸痿厥,精时自下。
    【 注 恐伤肾,肾主骨,故精伤则骨酸痿厥。精时自下者,脏气伤而不能藏也。】
    经脉篇
    肾足少阴之脉,是主肾所生病者,痿厥嗜卧,足下热而痛,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,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。
    【 注 气逆于下,则为痿厥诸证矣。】
    阴阳二十五人篇
    足阳明之下,血少气多,则肉而善瘃,善痿厥足痹。
    【 注 痿厥足痹者,血气少而不能荣养筋骨也。】
    金匮要略 【 汉?张机】
    骨痿
    味酸则伤筋,筋伤则缓,名曰泄。咸则伤骨,骨伤则痿,名曰枯。枯泄相搏,名曰断泄。荣气不通,卫不独行,荣卫俱微,三焦无所御,四属断绝,身体羸瘦,独足肿大,黄汗出胫冷,假令发热,便为历节也。
    伤寒论 【 汉?张机】
    伤寒吐下后成痿
    伤寒吐下后,发汗虚烦,脉甚微,八九日心下痞鞕,胁下痛,气上冲咽喉,眩冒,经脉动惕者,久而成痿。
    儒门事亲 【 元?张从政】
    指风痹痿厥近世差元说
    风痹痿厥四论,《内经》言之详矣。今余又为之说,不亦赘乎?曰:非赘也。为近世不读《内经》者,指其差元也。夫风痹痿厥四证,本自不同,而近世不能辨,一概作风冷治之,下虚补之,此所以旷日弥年而不愈者也。夫四末之疾,动而或劲者为风,不仁或痛者为痹,弱而不用者为痿,逆而寒热者为厥,此其状未尝同也。故其本源,又复大异。风者必风热相兼;痹者必风湿寒相合;痿者必火乘金;厥者,或寒或热皆从下起。今之治者,不察其源,见其手足亸曳,便谓之风。然《左传》谓风淫末疾。岂不知风暑燥湿火寒六气,皆能为四末之疾也哉?敢详条于左,有意于救物者,试择焉可也。痿之为状,两足痿弱不能行用,由肾水不能胜心火,心火上烁肺金,肺金受火制,六叶皆焦,皮毛虚弱急而薄者,则生痿躄。躄者,足不能伸而行步难。盖肾乃肺金之子也。今肾水衰少,随火上炎,肾主髓,火炽则髓竭,由使内太过而致。然至真要大论云: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者,上焦也。三焦者,手少阳相火也。痿喘呕三病皆在膈上,属肺金之部分也。故肌痹传为脉痿,湿痹不仁传为肉痿,髓竭足躄传为骨痿,房室太过传为筋痿,传为白淫。大抵痿之为病,皆因客热而成,好淫贪色,强力过极,渐成痿疾。故痿躄属肺,脉痿属心,筋痿属肝,肉痿属脾,骨痿属肾。总因肺受火热叶焦之故,相传于四脏,痿病成矣。直断曰,痿病无寒。故痿之作也,五月六月七月,皆其时也。午者少阴君火之位,未者湿土庚金伏火之地,申者少阳相火之分,故痿发此三月之内以为热也。故病痿之人,其脉浮而大。今之用药者,凡见脚膝痿弱,难于行步,或一足不伸,便作寒湿脚气治之,骤用乌、附、乳、没、自然铜、威灵仙之类,燔针艾火,汤煮袋蒸,痿弱转加,如此而死,岂亦天乎?夫治痿与治痹,其治颇异。风寒湿痹,犹可蒸汤灸燔,时或一效,惟痿用之转甚者,何也?盖痿以肺热为本叶焦而成,以此传于五脏,岂有寒者欤?若痿作寒治,是不刃而杀之也。夫痿病不死,死者用药之误也。陈下一武弁宋子玉因驻军息城,五六月间,暴得痿病,腰胯两足皆不任用,躄而不行,求治于予。察其两手,脉俱滑数而有力,予凭《内经》火淫于内治以咸寒,以盐水越其膈间寒热宿痰。新者为热,旧者为寒,或宿食宿饮在上脘者,皆可用之。宿痰既尽,因而下之,节次数十行,觉神志日清,饮食日美,两足渐举,脚膝渐伸,心降肾升,便继以黄连解毒汤加当归等药,及泻心汤、凉膈散、柴胡饮子大作剂煎,时时呷之。经曰:治心肺之病最近,用药剂不厌频而少;治肾肝之病最远,用药剂不厌顿而多。此法人皆怪之,然余治痿,寻常用之如拾遗物。余若以此诳人,其如获罪于天何?此宋子玉之证,所以不得不书也,且示信于来世。故《内经》谓治痿之法独取阳明经,阳明经者胃脉也,五脏六腑之海也,主润养宗筋,宗筋主束骨,束骨在脐下阴毛际上是也。又主大利机关,机关者身中大关节也,以司曲伸,是以阳明虚则宗脉纵,宗脉纵则大脉不伸,两足痿弱。然取阳明者则胃脉也。胃为水谷之海,人之四季,以胃气为本,本固则精化,精化则髓充,髓充则足能履也。阴阳应象论曰:形不足者温之以气,精不足者补之以味。味者五味也,五味调和,则可补精益气也。五味,五谷、五菜、五果、五肉。,五味贵和,不可偏胜。又曰:恬淡虚无,真气从之,精神内守,病安从来?若用金石草木补之者,必久而增气。物化之常,气增而久,夭之由也。所以久服黄连、苦参者而反化为热,久服热药之人,可不为寒心哉!
    东垣十书 【 元?李杲】
    湿热成痿肺金受邪论
    六七月之间,湿令大行,子能令母实而热旺,湿热相合而刑庚大肠,故用寒凉以救之。燥金受湿热之邪,绝寒水生化之源,源绝则肾亏,痿厥之病大作,腰已下痿软瘫痪,不能动,行走不正,两足敧侧,以清燥汤主之。
    暑伤胃气论
    刺志论云:气虚身热,得之伤暑。热伤气故也。痿论云:有所远行劳倦,逢大热而渴,则阳气内伐,内伐则热舍于肾,肾者水脏也,今水不能胜火,则骨枯而髓虚,足不任身,发为骨痿。故下经曰:骨痿者,生于大热也。此湿热成痿,令人骨乏无力,故治痿独取阳明。时当长夏,湿热大胜,蒸蒸而炽,人感之多四肢困倦,精神短少,懒于动作,胷满气促,肢节沉痛,或气高而喘,身热而烦,心下膨痞,小便黄而少,大便溏而频,或痢出黄糜,或如泔色,或渴或不渴,不思饮食,自汗体重,或汗少者,血先病而气不病也。其脉中得洪缓,若湿气相搏,必加之以迟迟,病虽互换少差,其天暑湿令则一也。宜以清燥之剂治之,名之曰清暑益气汤。
    如湿热乘其肾肝,行步不正,脚膝痿弱,两脚敧侧,已中痿邪,加酒炒黄蘗、知母各五分,令两足涌出气力矣。
    夫痿者,湿热乘于肾肝也,当急去之。不然,则下焦元气竭尽,而成软瘫,必腰下不能动,心烦寃而不止也。若身重减,气不短,小便如常,及湿热之令退时,或所增之病气退者,不用五味子、泽泻、猪苓、茯苓、黄蘗、知母、苍朮、白朮之药,只依本病中证候,加减常服药。亦须用酒黄蘗二分或三分。
    丹溪心法 【 元?朱震亨】
    痿躄证治
    痿证断不可作风治而用风药。
    痿证有湿热、湿痰、气虚、血虚、瘀血。
    湿热,东垣健步丸,加燥湿降阴火,苍朮、黄芩、黄蘗、牛膝之类。
    湿痰,二陈汤加苍朮、白朮、黄芩、黄蘗、竹沥、姜汁。
    气虚,四君子汤加黄芩、黄蘗、苍朮之类。
    血虚,四物汤加黄蘗、苍朮,煎送补阴丸。
    亦有食积死血妨碍,不得下降者,大率属热,用参朮四物汤、黄蘗之类。
    按五痿等证,特立篇目,所论至详,后代诸方,独于此证盖多缺略。考其由,皆因混入中风条内故也。丹溪先生痛千古之弊,悯世之罹此疾者,多误于庸医之手,有志之土,必当究其心焉。夫陈无择谓痿因内脏不足所致,诚得之矣。然痿之所不足,乃阴血也,而方悉是补阳补气之剂,宁免实实虚虚之患乎?且无择以三因立方,可谓诸方之冠,其于此证,犹且未明,况他乎?
    医学纲目 【 明?楼英】
    总论
    或问曰:治痿之法,独取阳明一经,此引而未发之言,愿明以告我。予曰:诸痿生于肺热,只此一句,便见治法大意。经曰:东方实则西方虚,泻南方,补北方,此固就生克言补泻,而大经大法,不外于此。东方木,肝也。西方金,肺也。南方火,心也。北方水,肾也。五方之中,惟火有二。肾虽有两,水居其一。阳常有余,阴常不足。故经曰一水不胜二火,理之必然。金体燥而居上,主气,畏火者也。土性温而居中,主四肢,畏木者也。火性炎上,若嗜欲无节则水失所养,火寡于畏而侮所胜,肺得火邪则热矣。木性刚急,肺受热则失所养,木寡于畏而侮所胜,脾得木邪而伤矣。肺热则不能管摄一身,脾伤则四肢不能为用,而诸痿之病作。泻南方则肺金清而东方不实,何脾伤之有?补北方则心火降而西方不虚,何肺热之有?故阳明实则宗筋润,能束骨而利机关矣。治痿之法,无出于此。骆龙吉亦曰:风火既炽,当滋肾水。东垣先生取蘗皮为君,黄芪等补药辅佐,以治诸痿而无一定之方。有兼痰积者,有湿多者,有热多者,有湿热相半者,有挟气者,临病制方,其善于治痿者乎!虽然,药中肯綮矣,若将理失宜,医不治也。天产作阳,气厚发热,先哲格言,但是患痿之人,若不淡薄食味,吾知其必不能安也。
    心热盛则火独光火炎上。肾之脉常下行,今火盛而上炎用事,故肾脉亦随火炎烁而逆上行,阴气厥逆,火复内焰,阴上隔阳,下不守位,心气通脉,故生脉痿,膝腕枢如折去,而不相提挈,经筋纵缓而不任地故也。可下数百行而愈。
    痿病风病异治辨
    按丹溪痿病与风病异治诸论,盖因《局方》治中风,孟浪用发表行湿之药,戕贼血气,诛伐根本,不知补养之法,故引痿病以救《局方》之失,而其言如此。然《局方》所述中风,手足不随,起便须人,神魂恍惚,不语语濇等证,即《内经》热病相同。至于异处,不得不察。《针经》刺节真邪云:真气去,邪独留,发为偏枯。痿论云:阳明虚则宗筋纵,带脉不引而足痿不用。由是知手足不随者在偏枯,手足为邪气阻塞脉道而然,在痿病则阳明虚,宗筋纵,带脉不引而然也。痱病有言变志乱之证,痿病则无之也。痱病又名风痱,而内伤外感兼备,痿病独得于内伤也。痱病发于击仆之暴,痿病发于怠惰之渐也。凡此皆明痱与痿,明是两疾也。
    明医杂着 【 明?王纶】
    痿证不可作风治
    瘫痪痿软之病,此是无血及兼痰火湿热耳。古人云不可作风治,而用风药,谓小续命汤、西州续命汤、排风汤等药,如羌活、防风、麻黄、桂枝、乌头、细辛等剂,皆发散风邪,开通腠理之药,若误用之,阴血愈燥也。
    【 注 按前证江南之人所致者,多属阴虚气虚,湿热相火,其瘫痪痿软,多属手足阳明等经阴虚湿热,治者审之。】
    医宗必读 【 明?李中梓】
    总论
    按痿者,重疾也。故《内经》迭出诸篇。而前哲之集方论者,或附见于虚劳,或附见于风湿,大失经旨,赖丹溪特表而出之,惜乎言之未备也。经言病本虽五脏各有而独重太阴肺经,经言治法虽诸经各调而独重阳明胃经,此其说何居乎?肺金体燥,居上而主气化,以行令于一身,畏火者也。五脏之热火熏蒸,则金被克而肺热叶焦,故致疾有五脏之殊,而手太阴之地,未有不伤者也。胃土体湿,居中而受水谷,以灌溉于四肢,畏木者也。肺经之受邪失正,则木无制而侮其所胜,故治法有五脏之分,而足阳明之地未有或遗者也。夫既曰肺伤,则治之亦宜在肺矣,而岐伯独取阳明又何也?《灵枢》所谓真气所受于天,与谷气并而充身,阳明虚则五脏无所禀,不能行血气,濡筋骨,利关节,故百体中随其不得受水谷处不用而为痿,不独取阳明而何取哉!所以丹溪云:泻南方则肺金清而东方不实,何胃伤之有?补北方则心火降而西方不虚,何肺热之有?斯言当矣。若胃虚减食者,当以芳香辛温之剂治之。若拘于泻南之说,则胃愈伤矣。诚能本此施治,其于痿也,思过半矣。至于七情六淫,挟有多端,临病制方,非笔舌所能罄耳。
    治法
    心火盛者,凉膈散。肝火动者,小柴胡汤。水虚火炎者,六味地黄丸。痰多者,贝母(艹舌)蒌散。
    心气热则脉痿,铁粉、银箔、黄连、苦参、龙胆草、石蜜、牛黄、龙齿、秦艽、白藓皮、牡丹皮、地骨皮、雷丸、犀角之属。
    肝气热则筋痿,生地黄、天门冬、百合、紫葳、白蒺藜、杜仲、萆薢、菟丝子、川牛膝、防风、黄芩、黄连之属。
    脾气热则肉痿,二朮、二陈、霞天膏之属。
    肾气热则骨痿,金刚丸、牛膝丸、加味四斤丸、煨肾丸。
    肺热痿,黄芪、天麦门冬、石斛、百合、山药、犀角、通草、桔梗、枯芩、山栀、杏仁、秦艽之属。
    挟湿热,健步丸加黄蘗、苍朮、黄芩,或清燥汤。
    湿痰,二陈、二妙、竹沥、姜汁。
    血虚,四物汤、二妙散、补阴丸。
    气虚,四君子汤合二妙散。
    气血俱虚,十全大补汤。
    食积,木香槟榔丸。
    死血,桃仁、红花、蓬朮、穿山甲、四物汤。
    实而有积,三化汤、承气汤,下数十遍而愈。
    肾肝下虚,补益肾肝丸、神龟滋阴丸、补益丸、虎潜丸。
    证治准绳 【 明?王肯堂】
    总论
    痿者,手足痿软而无力,百节缓纵而不收也。圣人以痿病在诸证为切要,故特着篇目,分五脏之热名病,其所属皮脉筋肉骨之痿,致足不任于地,及叙五脏得热之邪,则以一脏因一邪所伤。观其微旨,是用五志五劳六淫,从脏气所要者,各举其一以为例耳。若会通八十一篇而言,便见五劳五志六淫,尽得成五脏之热以为痿也。何则?言肺气热则皮痿,因有所失亡,所求不得者;与他篇之谓始富后贫,虽不伤邪,皮焦筋屈,痿躄为挛者,同是一于七情之不扬,若病机之谓诸痿喘呕,诸气愤郁,皆属于上者言之,即此可推何热而不为痿,何脉而不为热也?如言心气热为脉痿,因得之悲哀太甚,阳气内动而血崩,大经空虚,乃为脉痿。此以心为神明之官,主脉为要者言也。及乎推之五脏各有神,各有志。若怒则气上逆,甚则呕血之类,亦五志所动。以热伤血,血逆行于经脉,亦必空虚,有若形乐志苦。病生于脉产则是五志皆得以痿其脉,不独悲哀一因也。且五志之在各脏,自伤其所属。若怒甚筋纵,其若不容,与形乐志乐,病生于肉,形苦志乐,病生于筋。又若忧恐喜怒,因太虚则五脏相乘,故病有五五二十五变,皆至于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之病,其神志在五脏之为热病者,不可胜计。如言肝脏气热,因思想无穷,所愿不得,犹肺之所求不得也。其入房太甚,宗筋弛纵,亦犹肾之远行劳倦也。即此可见五劳各得伤其五脏所合之皮肉筋骨矣。如言脾脏气热,因得之有渐于湿,以水为事者。若岁运太阴湿土,司天在泉之湿,皆致肌肉痿,足痿不收,此是从五脏中举外感者为例耳。诸脏皆然。少阴之复为骨痿;少阳之复为脉痿;阳明司天之政,四之气亦为骨痿;厥阴司天,风气下临,脾气上从而为肌肉痿。有因于湿,首如裹,湿热不攘,大筋软短,小筋弛长,软短为拘,弛长为痿。《灵枢》有八风之变,或伤筋,或伤肉,或伤骨,与邪客筋骨间者,热多则筋弛骨消肉烁。夫其外淫而生五脏痿病者如此。然有不言邪,止从经脏之虚而论者。谓脾病者,身重肌肉痿,足痿不收,行善瘈;谓肾虚者为跛为痱;谓三阳有余三阴不足为偏枯;谓足少阳之别虚则痿蹶,坐不能起;足阳明之别,虚则足不收,胫枯;又有饮食所伤,味过于咸则大骨气劳,味过于辛则筋脉沮弛,与夫膏粱之人,病偏枯痿厥。已上所陈,止就本条足痿不用者言耳。至若五脏尽热,神昏仆倒,手足俱不用,世俗所谓瘫痪者,岂非亦是痿之大者也。又若下条肺痿之为脏病者,而经又有心气痿者死,则是五脏尽有其痿,盖可知矣。《原病式》论小便遗失,谓肺热客于肾部,干于足厥阴之经,而气血不得宣通则痿痹,故神无所用而不遂其机,因致溲便遗失。由是论之,凡神机气血,或劣弱,或闭塞,即脏腑经络四属,若内若外,随处而不用。故《内经》重其事,迭出诸篇,后之览者,竟失其旨。集方论者,或并见虚劳证,或并见风门,赖丹溪始发挥千余年之误,表而出之,而复语焉不详,可惜也。曰:痿论阳明冲脉,合宗筋会于气街,因阳明虚,故宗筋纵,带脉不引而足痿,所以独取阳明。今子历陈受病之邪及诸痿证,又将若何治之?曰:圣人凡语其一,推之而可十可百,岂惟足痿而已乎?所谓各补其荣而通其俞,谓其虚实,和其逆顺者,则治邪之法,尽在其中矣。所云饬脉骨肉,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者,治四属内外诸痿之法,亦在其中矣。然而诸痿之病,未有不因阳明虚而得者。何以言之?按《灵枢》有谓真气所受于天,与谷气并而充身也。又谓谷始入于胃之两焦,以溉五脏,别出两行荣卫之道,其大气之搏而不行者,积于胷中,命曰气海。《素问》则谓足太阴者三阴也,其脉贯胃属脾络嗌,故太阴为之行气于三阴。阳明者,表也,五脏六腑之海也,亦为之行气于三阳,脏腑各因其经而受气于阳明,故为胃行其津液。四肢不得禀水谷气,日以益衰,阴道不利,筋骨肌肉,无气以生,故不用焉。而冲脉者出于肾下,与任脉起于胞中,治血海,亦云为五脏六腑之海也,五脏六腑皆禀焉。其上行者渗三阳灌诸精,其下行者,渗三阴灌诸络,而温肌肉,与阳明宗筋会于气冲,因言阳明虚则宗筋纵,带脉不引,故足痿不用也。即此而观,真气者天之道也,谷气者地之道也。地非天不生,天非地不成,是故真气与谷气并而后生成,形气之道立矣。故阳明虚,于五脏无所禀,则不能行血气,营阴阳,濡筋骨,利关节,气海无所受,则卫气不能温分肉,充皮肤,肥腠理,司开阖。血海无所受,则上下内外之络脉空虚,于是精神气血之奉生身周于性命者劣弱矣。故百体中随其不得受水谷气处,则不用而为痿,治痿不独取阳明而何哉!
    景岳全书 【 明?张介宾】
    论证
    痿证之义,《内经》言之详矣。观所列五脏之证,皆言为热,而五脏之证,又总由肺热叶焦,以致金燥水亏,乃成痿证。如丹溪之论治,诚得之矣。然细察经文,又曰:悲哀太甚则胞络绝,传为脉痿,思想无穷,所愿不得,发为筋痿,有渐于湿,以水为事,发为肉痿之类,则又非尽为火证。此其有余不尽之意,犹有可知。故因此而生火者有之,因此而败伤元气者亦有之。元气败伤,则精虚不能灌溉,血虚不能营养者,亦不少矣。若概从火论,则恐真阳亏败,及土衰水涸者,有不能堪。故当酌寒热之浅深,审虚实之缓急,以施治疗,庶得治痿之全矣。
    经曰:湿热不攘,则大筋软短,小筋弛长,软短为拘,弛长为痿。此《内经》言筋病之溉,乃举隅之谈,以启人之自反耳。非谓大筋必无弛长,小筋必无软短也。即如痿弱,必由于弛长,岂大筋果无涉乎?此经言之意,从可知矣。故于痿证之外,凡遇瘈瘲等病,当知拘挛者必由软短,瘫弱者必由弛长,斯得《内经》之意,而于寒热燥湿之辨,亦可得其据矣。
    论治
    凡痿由湿热,脉洪滑而证多烦热者,必当先去其火,宜二妙散,随证加减用之。若阴虚兼热者,宜《正传》加味四物汤、虎胫骨丸,或丹溪补阴丸、滋阴八味丸之类主之。若绝无火证,而止因水亏于肾,血亏于肝者,则不宜兼用凉药以伐生气,惟鹿角胶丸为最善,或加味四斤丸、八味地黄丸、金刚丸之类,俱可择用。若阴虚无湿或多汗者,俱不宜轻用苍朮。盖痿证最忌散表,亦恐伤阴也。
    东垣取黄蘗为君,黄芪等补药辅佐,以治诸痿,无一定之方。有兼痰积者,有湿多热多者,有湿热相半者,有挟气者,临病制方,其亦治痿之良法也。
    《纂要》云:湿热,东垣健步丸加燥湿降火之剂,黄蘗、黄芩、苍朮。湿痰,二陈汤加苍朮、白朮、黄芩、黄蘗之类,入竹沥、姜汁。血虚,四物加苍朮、黄蘗,下补阴丸。气虚,四君子加苍朮、黄芩、黄蘗。盖黄蘗、苍朮,治痿要药也。已上方治虽所主有不同,而降火清金,所谓治法之大要,无不同也。
    陈无择曰:人身有皮毛、血脉、筋膜、肌肉、骨髓以成其形,内则有肝心脾肺肾以主之。若随情妄用喜怒劳佚,以致内脏精血虚耗,使血脉筋骨肌肉痿弱无力以运动,故致痿躄,状与柔风脚气相类。柔风脚气,皆外因风寒,正气与邪气相搏,故作肿苦痛,为邪实。痿由内脏不足之所致,但不任用,亦无痛楚,此血气之虚也。
    石室秘箓 【 清?陈士铎】
    痿病治法
    人有气血全亏,一身多病,或头痛未已而身骨痛,或腹痛未已而四肢尽痛,虽此等病乃痿证居多,自宜专治阳明胃火。然而胃火既盛,一身上下四肢尽行消瘦,又不可专治胃经也。方用人参、黄芪、白芍、茯苓、白芥子、当归各三钱,薏苡仁、元参各五钱,甘菊花一钱,麦冬、熟地各一两,陈皮、神曲各五分,水三大碗,煎一碗服之。盖阳明火盛,理宜用竹叶石膏汤矣,而反用参、苓、芪、熟为君,补其气血者何也?胃火过盛,已烁气血,再用白虎汤,虽一时解其火毒之燎原,然而焦头烂额,必致重亡其津液。不若用补气血之药大剂煎饮,便水足而火自息。方中宜用元参、麦冬、甘菊之品,纯是退阳明火势之燎原,况又重加当归之类,生血以滋化源乎?但诸药若小其剂,则不特无益而反助火势之飞扬,此大治法之所以妙也。大约大治之法,施之于虚证初起,胃火有余,即以大剂与之,可以转败为胜。若因循时日,畏首畏尾,初时不敢用大剂,及至胃气已衰而后悔悟,始用大剂,迟矣。
    痿证终年不能起床,面色光鲜,足弱无力,不能举步者,乃阳明火盛,不必去治两足,止平其胃火,则火息而足自坚凝。若不平胃火而徒用补阴之剂,则饮食愈多,而两足益弱。法当用元参三两,麦冬、熟地各一两,甘菊花三钱,人参、菟丝子各一钱,水数碗,煎汤四碗,恣其吞饮,则胃火渐平,而两足自然生力。此不治足而正所以治足也。
    痿证中有不是阳明之痿,不可不辨。其证亦不能起床,亦能善饭,亦骨无力不能起立,人以为此痿证也,而不知非痿证也。此肾寒极而火沸腾,似痿而非痿也。初起之时,未尝不是阳明火炽而来,用寒凉折服之,则胃火息矣,而肾水熬干,夜必欬嗽吐痰,而日间转觉少轻,呻吟床席,饮食少迟,更觉难堪。方用元参一两,麦冬三两,熟地二两,水煎服。若有肝火者,加白芍五钱,水煎服。四剂可以起床。后用六味汤大剂煎饮,加麦冬、熟地各一两,五味一钱,山茱萸四钱,山药、丹皮各三钱,泽泻、茯苓各二钱,水煎服。此方妙在用元参、麦冬,滋肺金而去心间之游火;又妙在用熟地以补肾水,则水足而胃火自坚矣。肺金自然下生肾水,则肾水藏于肾宫,不上冲咽门,不必止嗽而嗽自除矣。
    两足之弱,不能步履,人以为肾水之亏,不知非也,盖气虚不能运用耳。方用补中益气汤加人参、牛膝各三钱、金钗石斛五钱、黄芪一两治之。二剂即足生力,四剂可以步履矣。盖人参、芪、朮皆补气之圣药,而牛膝、石斛亦健足之神剂,所以两用之而功成。
    痿病必久卧床席,不能辄起,其故何也?盖诸痿之证,尽属阳明胃火,胃火铄尽肾水则骨中空虚,无滋润则不能起立矣。然则止治阳明,而骨中之髓,何日充满?欲其双足有力,难矣。方用元参、麦冬各一两,熟地二两,牛膝二钱,水煎服。此方之妙,全在不去治阳明,而直治肾经,以补其匮乏,肾水一生,则胃火自然息焰。况又有麦冬以清肺气,牛膝以坚膝胫,故以此方长治之则废痿之状可免。若徒以石膏、知母之类,降其胃中之火,火降矣,肾水益干,又将何物以充足其骨髓乎?无怪经年累月愈治而愈惫也。
    痿废之证,乃阳明火证。肾水不足以滋之,则骨空不能立。方用元参、熟地、山茱萸各三两,麦冬二两,水煎服。此方妙在熟地、山茱全去滋水,而元参去浮游之火,麦冬生肺金之阴,阴长阳消,阳明自然息焰。火焰既息,金水又生,脏腑有津,骨髓自满,而两足有不能步履者乎?
    痿证奇方,用薏仁、熟地各三两,麦冬一两,北五味一钱,牛膝五钱,水煎服。此方之妙,妙在薏仁用至三两,则熟地不患太湿,麦冬不患太寒,牛膝不患太走,转能得三味之益,可以久服而成功也。
    痿证久不效者,阳明火烧尽肾水也。然能不死长存者何?盖肾水虽涸,而肺金终得胃气以生之,肺金有气,必下生肾水,肾虽干枯,终有露气夜润,肾经常有生机,故存而不死也。方用麦冬半斤,熟地一斤,元参七两,五味子一两,水二十碗,煎六碗,早晨服三碗,下午服二碗,半夜服一碗,一连二日,必能坐起。后改用熟地八两,元参三两,麦冬四两,北五味三钱,山茱萸四钱,牛膝一两,水十碗,煎二碗,早晨一碗,晚服一碗。十日即能行步,一月即平复如旧矣。盖大滋其肺肾之水,则阳明之火不消而自消矣。
    痿证久不死,虽是肺经之润,亦由肾经之有根也。倘肾水无根,总肺金有夜气之生,从何处生起?吾见立槁而已矣。惟其有根,所以不死。故用大剂补肾之品,因之而病愈,亦因其有根可救而救之也。
    痿证方亦不同。方用元参、山茱萸各一两,熟地、沙参各三两,麦冬四两,五味子五钱,水煎服,十日即可起床,予曾亲试之,神验。
    痿证不起床席,已成废人者,内火炽盛,以熬干肾水也。苟不补肾,惟图降火,亦无生机,虽治痿独取阳明,是胃火不可不降,而肾水尤不可不补也。我今传一奇方,补水于火中,降火于水内,合胃与肾而两治之,自然骨髓增添,燔热尽散,不治痿而痿自愈。方名降补丹:人参三钱,熟地、元参、麦冬各一两,甘菊花、生地、沙参、地骨皮各五钱,车前子二钱,水煎服。此方补中有降,降中有补,所以为妙。胃火不生,自不耗肾中之阴,肾水既足,自能制胃中之热,两相济而两相成,起痿之方,孰有过于此者乎?
    凡人有两足无力,不能起立,而口又健饭,如少忍饥饿,即头面皆热,有欬嗽不已者,此亦痿证,乃阳明胃火上冲于肺金,而肺金为火所逼,不能传清肃之气于下焦,而肾水铄干,骨中髓少,故不能起立,而胃火又焚烧,故能食善饥,久则水尽髓干而死矣,可不急泻其胃中之火哉?然而泻火不补水,则胃火无所制,未易息也。方用起痿至神汤:熟地、山药、元参、甘菊花各一两,人参、当归、白芍各五钱,白芥子三钱,神曲二钱,水煎服。一剂火减,二剂火退,十剂而痿有起色,三十剂可全愈也。此方奇在甘菊花为君,泻阳明之火,而又不损胃气;其余不过补肾水生肝血,健脾气,消痰涎而已。盖治痿以阳明为主,泻阳明然后佐之诸药,自易成功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