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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序

    上古羲农黄帝及臣岐伯所作《天元玉册》、《本草》、《灵枢素问》三经为医书之鼻祖,厥后而汉唐而宋元而明清,代有传书,独儿科专集寥落如晨星,且皆缺而不全,杂而不纯,泥古而不通今,构虚而不核实。虽鄙陋如守真,愚钝如守真,犹知医之难在乎顺天之时,测气之偏,适人之情,体物之理,合名物象数兼赅之为难也。
    儿科之难在乎不精方脉妇科,透彻生化之源者不能,作儿科之尤难上难也。婴儿肌肤薄,营卫疏,触感则万端传变;脏腑柔,骨筋脆,遇伤则全体动摇。前贤云:小儿有病,外不过六淫,内不过胎毒饮食。创是说者辄谓治小儿之病不难,孰知小儿之喜怒哀乐较成人更专且笃乎。无病之儿赖父母,有病之儿赖乎医。父母唯恐其儿之饥而不虑其过饱,唯恐其儿之寒而不虑其过暖,实不知饱暖太过即致病之媒也。儿有病而延医,则治病之权责在医。
    昔医云小儿纯阳,此丹灶家言谓其未曾破身耳。因误会纯阳二字,有病恣用苦寒,苦能渗湿,殊不知人 虫也,儿体本属湿土,湿重者肥,湿轻者瘦,安可尽渗其湿而令儿枯槁乎。寒能泻火,更不知唯壮火可减,少火则儿所赖以生者,愈泻愈瘦,愈化愈燥,重伐胃汁,势不变为痉厥者几希。甚至感本外标,用羌、防、柴、葛、麻黄、细辛以虚其腠理;邪非内实,用蝎、蚣、脑、麝、芫花、大戟以削其元精,小儿何辜,冤成大错,言之痛心。李士材曰:用古方疗今病,不啻折旧料改新房。诚哉是言也。夫药以治疗,有是病而服是药病当之,无是病而服是药气当之。治未药之病则但求其中的,治误药之病则病不免于牵缠。守真不才,爰将生平实验着儿科,颜曰萃精,以表阅两寒暑聚精会神之微意也。
    窃谓小儿稚阳未充,稚阴未长,证宜详表里阴阳虚实寒热,方宜按君臣佐使性味功能,稍呆则滞,稍重则伤,稍不对证则莫知其乡,本斯意以成编。谁非父母,谁无儿子,所愿注目先机防汛,永庆筑堤之固,罗胸定算,临渴无忧掘井之艰,天下之儿皆寿,此守真朝夕虔 ,寿世寿民之一瓣心香也。
    民国十八年十月既望闽侯陈守真自序于汉口法租界三德里之医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