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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卷

  中阿含经卷第四十二
  根本分别品:第十三(有十经)(第四分别诵)
  分别六界处观法温泉林释中禅室尊阿难说意行
  拘楼瘦无诤鹦鹉分别业
  (分别六界经、分别六处经、分别观法经、温泉林天经、释中禅室尊经、阿难说经、意行经、拘楼瘦无诤经、鹦鹉经、分别大业经。)
  一六二、分别六界经第一
  大意:本经叙述弗迦逻娑利未曾见佛,而自称他是佛的弟子,佛乃为他而说六界聚、六触处、十八意行,及成就第一真谛、智慧、布施、止息等四住处。并且教他不放逸慧,守护真谛,长养惠施,学至寂(息)等法。弗迦逻娑利闻法后,乃得住果证,遂向世尊忏悔其因不识如来,而称如来为「君」之过咎。
  结集者的我们,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游行在于摩竭陀国,往诣于王舍城,拟在那里宿夜。于是,世尊乃往至于陶师之家,对陶师而说:「陶师!我现在欲寄住于陶屋过一宿,你是否同意吗?」陶师回答说:「我无所违(我乃没有问题的),然而有一位比丘,已先住在于里面,如果他听允的话,则欲住随意(可任意住下来)。」
  那时,尊者弗迦罗娑利(受频婆娑罗王之劝,而出家,为觐见世尊而至王舍城,宿于陶师家。后和世尊不期而遇,世尊为他说法后,即得证果),已先住在于那个陶屋之中。于是,世尊乃步出陶师之家,而入于那个陶屋里,对于尊者弗迦逻娑利而说:「比丘!我现在欲寄住在于陶屋一宿,你是否见听码(许允吗)?」
  尊者弗迦逻娑利回答说:「君!我无所违(我不要紧的),而且此陶屋已敷草座了,君如欲住下来的话,自可以随意的。」
  那时,世尊从那个陶屋步出外面,去洗其足后,
  还入于屋内,在于草座上敷其尼师檀(坐具),就结跏趺之坐,整夜都默然静坐,而定其意,尊者弗迦逻娑利也同样的一夜默然静坐,而定其意。那时,世尊曾作如是之念:这位比丘住止寂静,可说是甚奇!甚特!我现在宁可问这位比丘:你师到底是谁?到底是依谁去出家学道受法的呢?世尊作此念后,就问而说:「比丘!你的师父是那一位?是依谁去出家学道受法的呢?」
  尊者弗迦罗娑利回答说:「贤者!有一位沙门瞿昙,为释迦的种子。他曾经舍弃其释迦的宗族,去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去学道,后来已觉证无上的正尽觉。他就是我的师父,我乃依他而出家学道,而受法的。」
  世尊就又问他而说:「比丘!你曾经看见过你的师父吗?」尊者弗迦逻娑利回答而说:「不曾看见过。」世尊问说:「你如果看见你的师父时,你认识与否呢?」
  尊者弗迦逻娑利回答说:「不认识!然而,贤者!我乃听说那位世尊为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为佛,为众佑。他就是我的师,我乃依他而出家学道,而受法的。」
  那时,世尊又作如是之念:这位族姓子说他乃依
  我而出家学道受法的,我现在宁可为他说法吗?世尊作此念后,就对尊者弗迦逻娑利说:「比丘!我现在要为你说法。所说之法,乃初也善,中也善,竟也善的。是有义有文,是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所谓分别六界,你当谛听,听后要善思念它!」尊者弗迦逻娑利回答而说:「唯然!(好的!)」
  佛陀告诉他说:「比丘!人们有六界(地、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)之聚(人身聚集此六法),有六触处(六根所触的有色声香味触法之六境),有十八意行(十八受,指意识为近缘而行之受,有十八种之别,所谓随六喜行、随六忧行、随六舍行),有四住处(真谛住处、慧住处、施住处、息住处)。如果有人住于其境界的话,就不会再闻忧戚之事,不闻忧戚之事后,其意便会不憎、不忧、不劳,也不会有恐怖。像如是的有教,而不放逸于慧,能守护真谛,长养其惠施。比丘!应当要学习最上的,应当要学习至寂的(息止),应该要分别六界。
  像如是的,人们有六界之聚的。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所谓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是。比丘!人们之所谓有六界聚,就是由于此而说的。
  比丘!人们之有六触处,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所谓,比丘!眼触,即见色境(尘),耳
  触,即闻声尘,鼻触,即嗅香尘,舌触,即尝味尘,身触,则觉触尘,意触、即知法尘。比丘!人们之所谓有六触处,就是由于此而说的。
  比丘!人们之有十八意行,这是由于甚么而说的呢?所谓,比丘!眼根看见色境时,会观色喜住(会伺察到喜处之色),会观色忧住(会伺察到忧处之色),会观色舍住(会伺察到不喜不忧之舍处之色)。像如是的,耳根、鼻根、舌根、身根等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意根知道法境时,也会观法喜住(会伺察到喜处之法),会观法忧住(会伺察到忧处之法),会观法法舍住(会伺察寨到不喜不忧之舍处之法)。比丘!这六喜观、六忧观、六舍观,合之而为十八行。比丘!人们之所谓有十八意行,就是由于此之故,而说的。
  比丘!人们之有四住处,是由于甚么之原因而说的呢?所谓真谛住处、慧住处、施住处、息住处是。比丘!人们之所谓有四住处,就是由于此而说的。
  甚么叫做比丘之不放逸之慧呢?如有比丘,能分别其身界而说:现在我的此身,有内地界,而受于生的。这是甚么呢?所谓:发、毛、爪、齿、粗细之肤,皮、肉、骨、筋、肾、心、肝、肺、脾、大肠、胃、粪,像如是之比类是。在此身中,其余的都在内,所摄于身内的,就是坚的,坚性就是住于
  内的,而于生所受的,这叫做比丘之内地界是。比丘!如有内地界,以及外地界的话,这一切都总说为地界。这一切均为是非我所有的,我也不是其所有的,也不是神(神我,不是我之我)。像如是的以慧而观,而知其如真(如实而知,知其真相),心不染着于这个『地界』的话,这就叫做比丘之不放逸于慧。
  又次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如有比丘分别其身界,而说:现在我的此身,有内水界,而受于生的。这是甚么呢?所谓脑髓、眼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髓、涎、痰、小便等,像如是的比类是。在此身中,其余的都在内,内所摄之水,其水性会润于内,于生所受的,这叫做,比丘!内水界是。比丘!如有内水界,以及外水界的话,这一切都总说为水界。这一切并不是我所有,我也不是其所有,也不是神(神我,不是我之我)。像如是的,以慧而观,而知其如真(如实而知,知其真相),而心不染着于此水界的话,这叫做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
  又次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如有比丘,分别此身界,而说:现在的我的此身,有内火界,.而受于生的。这是怎么说呢?所谓热身、暖身、烦闷身、温壮身,所谓消化饮食,像如是的比类是。在此身中,其余的都在内,内所摄之火,其火性热在于
  内,于生所受的,这叫做比丘!内火界是。比丘!如有内火界,以及外火界的话,这一切都总说为火界。这一切均不是我所有,我也不是其所有,也不是神(神我,不是我之我)。像如是的以慧而观,而知其如真,心不染着于此火界,这叫做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
  又次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如有比丘,分别身界,而说:现在我的此身,有内风界,而受于生的。这为怎么说呢?所谓上风、下风(上行风、下行风)、胁风、掣缩风、蹴风、非道风、节节行风(流通于肢节的风)、息出风、息入风等,像如是之比类。此身中,其余的都在内,内所摄之风,其风性,动于内,于生所受的,这叫做比丘!内风界是。比丘!如有内风界,以及外风界的话,其一切都总说为风界。其一切,并不是我所有,我也不是其所有,也不是神(神我,不是我之我)。像如是的以慧而观,而知其如真,心不染着于此风界,这叫做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
  又次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如有比丘,分别于身界,而说:现在的我的此身,有内空界,而受于生的。这是怎么说呢?所谓眼空、耳空、鼻空、口空、咽喉动摇,所谓食噉含消(饮食物),安徐而住于咽,或者下过而出,像如是的比类是。在于此身中的其余的都在于内,内所摄之空,在于空,而
  不被肉、皮、骨、筋所覆,这叫做,比丘!内空界是。比丘!如有内空界,以及外空界的话,其一切都总说为空界。其一切并不是我所有,我也不是其所有,也不是神(神我,不是我之我)。像如是的,以慧而观,而知其如真,心不染着于此空界,这叫做,比丘!不放逸于慧。
  比丘!如有比丘,对于此五界,能知其如真(如实而知,知道其真相),知道其如真(真相)后,心不染着于它,而能解脱的话,就唯有其余的识的了。此为何等之识呢?所谓了别乐之试、了别苦之识、了别喜之识、了别忧之识、了别舍之识是。比丘!由于乐更乐(乐触)之故,而生乐觉(乐受),他就会感觉受乐之觉(乐受),觉受乐觉(乐受)之后,就会知道正在觉乐觉(知道自己正在感受乐受)。如果有比丘,灭除此乐更乐(乐触),而灭除此乐更乐后,如有从乐更乐(乐触)而生乐觉(乐受)的话,他也会消灭息止,也会知道已冷的了。
  比丘!由于苦更乐(苦触)之故,而生苦觉(苦受)。他会感觉苦觉(苦受),感觉苦觉之后,就会知道正在感受苦觉(苦受)。如有比丘,灭除此苦更乐(苦触),而灭除此苦更乐(苦触)之后,如有从苦更乐(苦触)而有苦觉(苦受)的话,他也会消灭息止,也会知道已冷的了。
  比丘!由于喜更乐(喜触)之故,而生喜觉(喜受),他会感觉受喜觉(喜受),感觉喜觉(喜受)之后,就会了知正在觉喜觉(正在感受喜受)。如有比丘消灭此喜更乐(喜触),而消灭此喜更乐之后,如有从喜更乐(喜触)而生喜觉(喜受)的话,他也就会消灭息止,也会知道已经冷的了。
  比丘!由于忧更乐(忧触)之故,而会生忧觉(忧受),他就会感觉忧觉(忧受),感觉忧觉(忧受)之后,就会了知正在觉忧觉(正知自己在受忧受)。如有比丘能灭除此忧更乐(忧触),灭除此受更乐(忧触)之后,如果有从忧更乐(忧触)而生忧觉(忧受)的话,他就会消灭息止,也会了知已冷的了。
  比丘!由于舍更乐(舍触)之故,而会生舍觉(舍受),他会感觉正在受舍觉(舍受),感觉舍觉(舍受)之后,就会知道正在觉受此舍觉(舍受)。如有比丘灭除此舍更乐(舍触),灭除此舍更乐(舍触)之后,如有从舍更乐(舍触)而生的舍觉(舍受)的话,他就会灭除而息止,也会知道已经冷的了。
  比丘!由于彼彼的更乐(种种的触)之故,而生彼彼之觉(而生种种的感觉纳受)。如果灭除彼彼的更乐(消灭种种的感触)的话,则彼彼之觉(种
  种的感受)也会消灭。他知道此觉(受)乃从更乐(触),是以更乐(触)为本,以更乐(触)为习,由于更乐(触)而生,以更乐(触)为首,依于更乐(触)而行的。
  比丘!犹如火母,乃以钻,以及人的方便,而使其有热相之故,而生火的那样。比丘!如果把那彼彼众多的林木相离,把它分散的话,如果从它而生火时,其火乃会数热,于生而数受的(屡次所生之火),它都会消灭而止息,则会便为冷的樵木(无木堆,火就不遍延,而息止)。像如是的,比丘!由于彼彼的更乐(触)之故,而会生彼彼之觉(有种种的觉触,才会有种种的感受),灭除彼彼的更乐之故,彼彼之觉,也会消灭(觉触灭除,则感受自会消灭)。他于此时,会知此觉(受)乃从更乐(触)而来,是以更乐为本,以更乐而习,从更乐所生,以更乐为首,依于更乐而行的。如果比丘,不染着于此三觉(苦受、乐受、舍受),而解脱的话,则那位比丘,乃唯存于舍,而极为清净的。比丘!那时,那位比丘,会作如是之念:我此清净之舍,移入于无量的空处,修如是之心,依于它,住于它,立于它,缘于它,系缚于它。我此清净之舍,移入于无量的识处,移入于无所有处,移入于非有想非无想处,而修如是之心,依于它,住于它,立于它,缘于它,系缚于它。
  比丘!犹如巧于炼金的上妙的师傅那样。炼金师以火烧金,锻炼而使其极薄,之后,又用火而使其为燣(音力,黄色),数数(屡次)添足其火,熟炼而令净,极为使其柔软而有光明。比丘!此金乃在于金师之处,而以数数添足其火,而熟炼令净,极使其柔软而有光明之后,那位炼金的师傅就随着所施设的,或者縺为缯彩,严饰新衣,或者为指镮、臂钏、璎珞、宝鬘,都能随意而所作。像如是的,比丘!那位比丘乃作如是之念:我此清净之舍,移入于无量的空处,而修如是之心,依于它,住于它,立于它,缘于它,系缚于它;我此清净之舍,移入于无量的识处,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,修如是之心,而依于它,住于它,立于它,缘于它,系缚于它。
  那位比丘又作如是之念:我此清净之舍,依于无量空处的话,故是有为(本来也是属于有为法的)。如果为有为之法的话,就是属于无常的;如果为无常的话,就是苦的;假若是苦的话,便知为是苦的。知道苦之后,他的此清净之舍,就不再移入于无量空处。又想:我此清净之舍,依于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的话,故是有为(本来这些地方,也是有为之法)。如果为有为的话,就是属于无常的;假若为无常的话,就是苦的了。如果是苦的话,便会知道为苦。他知道为苦的
  之后,他的此清净之舍,就不再移入于无量识处,不再移入于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。比丘!如果有比丘,对于此四处(四无色界天处),以慧去观察它,而知其如真(如实而知道其真相),心不成就于它,不移入于它的话,他就在于那个时候,不再为有为,也没有所思,所称有,以及无是(绝于有无)。他受身,而为最后觉(受)的话,就会知道为受身之最后觉;受命为最后觉(最后之受命)的话,就会知道为受命的最后觉(最后所受之命)。其身坏命终,寿命已讫之时,其所觉受的一切,都会消减息止,会知道至于冷(无烦热,无烦恼)。
  比丘!譬如燃灯那样,都是由于油,由于炷(灯心)而燃的。对于它,如果没有人更增益油,也不续换其炷的话,就会成为前的火焰已灭后,后面之火不能相续而燃,可说就是无所复受的了。像如是的,比丘之受身为最后觉的话,就会知道为受身之最后觉;受命为最后觉的话,就知道为是受命的最后觉。其身坏命终,寿命已完讫之时,他所觉受的一切都会消灭而息止,会知道为至冷(不烦热,无烦恼)。比丘!这叫做比丘之第一正慧,所谓至于究竟灭讫,为之漏尽的比丘而成就于那种境界,成就第一的正慧处。比丘!此解脱乃住于真谛,而得而不移动。所谓真谛,就是所谓如法是。假若是妄
  言的话,那就是所谓妄法的了。比丘!乃成就于那第一真谛处。
  比丘!那位比丘施设布施时,如果本来必有怨家的话,他就在于那个时候,把其放舍、吐离、解脱、灭讫。比丘!这叫做比丘之第一正惠施。所谓尽于舍离一切世间,而无欲,而消灭,而息止,比丘成就于此境界,成就于第一惠施处。比丘!那些比丘之心如被贪欲、瞋恚、愚痴所秽污的话,就不得解脱。比丘!此一切淫怒痴(贪瞋痴)如果究尽,而无欲,而消灭,而息止的话,就能得第一之息(止息、寂静)。比丘!成就于其境界的话,就是成就于第一息处。
  比丘!所谓我者,就是自举(自抬举、妄想),我当会有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非有非无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色有;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无色有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非有色非无色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有想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无想,这也是自举,我当为非有想非无想,这也是自举,是贡高,是憍傲,是放逸。比丘!如果没有这一切自举、贡高、憍傲、放逸的话,其意就叫做息(息止、寂静)。比丘!如果为意息的话,便不会有憎、不会忧、不会劳,不会怖畏。为甚么呢?因为那位比丘成就法之故,不再会有可说憎的。如果不憎的话,就会不忧,不忧的话,就不愍,不愍就不劳,不劳
  就不会有怖。由于不恐怖之故,便当会般涅槃,所谓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后有,知如真。」(如实而知真理。)
  说此法后,尊者弗迦罗娑利,乃远离尘垢,诸法之法眼,由之而生。于是,尊者弗迦罗娑利,见法而得法,而觉白净之法,所疑度惑,更没有余尊,已不再由于他人,已没有犹豫,已住于果证,对于世尊之法,已得无所畏。就从其座位站起,稽首佛足,而白佛说:「世尊!我悔过,善逝!我自首(发露忏悔其过失)。我乃如愚如痴,如不定,如不善解,不识良田,而不能自知。为甚么呢?因为我称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您,为『君』啊!唯愿世尊您,听许我的悔过!我悔过后,此后不会更作如此之咎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比丘!你实在是愚痴,你实在是不定,你实在是不善解,而称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君。比丘!你如果能自悔过,发见后发露,护持而不再更作的话,则,比丘!像如是的,就对于圣法与律当中,有益而不损,所谓能自悔过,见后发露,护持而不再更作如是之事是。」
  佛陀所说的为如是,尊者弗迦罗娑利,听佛所说,乃欢喜奉行!
  一六三、分别六处经第二(第四分别诵)
  大意:本经叙述六内处、六更乐(六触),一一都配合六尘,而分别有喜住、忧住、舍住等十八意行。依此六喜、六忧、六舍,而又有执着与无欲之别,就遂成为三十六刀(有情的足迹。)如能断灭,就成就无量的说法。又谓三意止(三念住)为圣人之所习,圣人所习后,则可教大众。最后,说无上的调御士,乃调御士夫,趣于一切方。
  结集者的我们,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游行在于舍卫国,住在于胜林给孤独园。
  那时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我现在当为你们说法,所说之法,乃初也妙,中也妙,竟也妙,有义而有文,为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的。所谓分别六处经是。你们要谛听!要注意的听!听后要善思念它。」这时,诸比丘们白佛说:「世尊!唯!当会受教。」
  佛陀说:「你们的六处,当知为内(当知六内处),六更乐(六触)处,当知为内(当知六触身),十八意行,当知为内(当知十八意的考
  察),三十六刀,当知为内(当知三十六种有情的足迹)。在于其中,断除于彼,而成就于是(依此而舍此),无量的说法,当知其内!
  三意止(三念住),就是所谓圣人所修习的。圣人所习后,就可教化大众。所谓无上的调御士,乃调御士夫(众生),趣向于一切的方处,这叫做分别六处经之事。
  (1)六处当知为内者,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因为六处,就是所谓眼处、耳处、鼻处、舌处、身处、意处是。六处当知为内,就是由于此之故而说的。
  (2)六更乐处(六触处)当知为内者,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因为六更乐处就是所谓:眼更乐(眼触)乃为见色境,耳更乐(耳触)乃为闻声境,鼻更乐(鼻触)乃为嗅香境,舌更乐(舌触)乃为尝味境,身更乐(身触)乃为觉触境,意更乐(意触)乃为知法境,六更乐处,当知为内者就是由此之故而说的。
  (3)十八意行(十八意的考察),当知为内者,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当比丘的,眼根看见色境后,应分别色的喜住(喜处之色,会生喜的色),分别色的忧住(忧处之色,会生忧的色),分别色的舍住(舍处之色,会生不喜不忧之色)。像如是的,对于耳、鼻、舌、身之分别声、香、
  味、触等事,也是同样之理。对于意根知道法境后,应分别法的喜住(喜处之法,会生喜的法),分别法的忧住(忧处之法,会生忧的法),分别法的舍住(舍处之法,会生不喜不忧之法)。这叫做分别六喜、分别六忧、分别六舍,总说为之十八意行(十八意之考察)。十八意行当知为内者,就是因此之故,而说的。
  (4)三十六刀(三十六有情之迹),当知为内者,这是由于甚么原因而说的呢?因为有六喜依着(六种依在家之喜,也就是世俗的之喜),也有六喜依无欲(六种依出离的生活之喜);有六忧依着(六种依在家之忧,也就是世俗的之忧),也有六忧依无欲(六种依出离的生活之忧);有六舍依着(六种依在家的不喜不忧之舍,也就是世俗的之不喜不忧),也有六舍依无欲(六种依出离之生活的不喜不忧之舍)。甚么为之六喜依着?甚么为之六喜依无欲呢?由于眼根看见色境后,会生喜的,当知为有二种的,(1)或者就是依于着(世俗的之执着),(2)或者就是依于无欲(出俗的之无欲)的。
  甚么叫做喜依着呢?眼根知道色境为可喜,而意念(内心即起思念),而爱其色相,而有爱欲相应之乐,如未得到的,就欲得它,已得到的,就会回忆后,而生喜。像如是之喜,就是叫做喜依着。甚么叫做喜依无欲呢?如知道色境为无常,为变易之
  法,而应灭尽,而应无欲,而应灭息,从前的(过去的),以及现今(现在)的一切色为无常的,为苦的,均为是变灭之法,这样的思忆后,而生喜的心。像如是之喜,就叫做喜依无欲。像如是的,耳、鼻、舌、身之对于声、香、味、触等事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意根知道法境后,而生喜,当知也是有二种,(1)或者依于着(俗法),(2)或者依于无欲(出离法)。甚么叫做喜依着呢?意根知道法境为可喜,而意念(心理思念),而爱其法境,而有爱欲相应之乐,未得到的,就欲得到它,已得到的话,就会回忆后而生喜。像如是之喜,就叫做喜依着。甚么为之喜依无欲呢?知道法境为无常,为变易之法,而当灭尽,而无欲、灭息,从前(过去的),和现在的一切法,均为是无常的,是苦的,会有生灭之法,思忆后而生喜。像如是之喜,就叫做喜依无欲。
  甚么叫做六忧依着?甚么叫做六忧依无欲呢?如眼根看见色境后,而生忧,当知为有二种的。(1)或依于着(俗世的),(2)或依于无欲(出俗)的。甚么为之忧依着呢?眼根知道色境为可喜,而意念,而爱其色相,而为爱欲相应之乐。然而未得到的,乃不能得到,已得到的却已过去、散坏、毁灭、变易,因之而生忧。像如是之忧,就叫做忧依着。甚么为之忧依无欲呢?知道色为无常,为变易,会灭
  尽,而无欲,而灭息,从前(过去)的,以及现在的一切色,均为是无常的,为苦的,为变灭之法,这样的思忆后,而作如是之念:我到底甚么时候才能在于彼处(圣者的境地),而成就,而游止于其中呢?所谓处,就是诸圣人成就游止的境界。这叫做对于上具触之愿(对于无上解脱而生起愿望),而恐怖,而知苦忧,而生忧(由于愿望而发生忧)。像如是的忧,就叫做忧依无欲。像如是的,耳、鼻、舌、身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意知法后,而生忧,当知为有二种,(1)或者依于着(世俗的),(2)或者依于无欲(出世的)。
  甚么为之忧依着呢?如意根知道法境为可喜,而意念,而爱法,而为爱欲相应之乐。而未得到的,乃不能得到,已得到的,却已过去,而散坏、消灭、变易,而生忧。像如是之忧,就叫做忧乃依于着(俗世的)。甚么为之忧依无欲呢?如知道法为无常,为变易,为灭尽,而无欲,而灭息,从前(过去)的,以及现在的一切法,均为是无常,是苦,是变灭之法,思忆后,而作如是之念:我到底要到甚么时候才能于彼处(圣者的境界),而成就游止于其间呢?所谓处,就是诸圣人成就游止的境界。这就是上具触愿(对于无上解脱而生起愿望),而起恐怖心,而知苦忧而生忧。像如是之忧,就叫做忧依无欲(出俗的)。甚么为之六舍依
  着?甚么为之六舍依无欲呢?如眼根看见色境后,已生舍(无喜无忧),当知有二种。(1)或者依于着,(2)或者依于无欲。
  甚么为之舍依着呢?如眼根知道色境而生舍。他乃平等,而不多闻,无智慧,为愚痴的凡夫(是一介平凡的人),这种人对于色境而有的舍(不喜不忧),乃不离于色(此舍,乃未超越色),这叫做舍依着。甚么为之舍依无欲呢?如知色为无常,为变易,会灭尽,而无欲,而灭息。从前(过去)的,及现在的一切色,均为是无常的,为苦的,为变灭之法,这样的思忆后,而舍住(依住于舍)。如有至意(专心一意)的修习舍的话,这就叫做舍依无欲。像如是的,耳、鼻、舌、身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意根知道法境后,而生舍,当知有二种。(1)或者依于着(俗世的),(2)或者依于无欲(出世的)。
  甚么为之舍依着呢?意根知道法境而生舍。平等而不多闻,而没有智慧,为愚痴的凡夫(指一介平凡的人),为了法,而有舍(不喜不忧),乃不离于法(此舍,乃不超越于法),这叫做舍依着。甚么为之舍依无欲呢?如意根知道法境为无常的,为变易而灭尽的,而无欲,而灭息。从前(过去)的,以及现在的一切法,均为是无常,为苦,为变灭之法,这样的思忆后,而舍住。如有至意(专心
  一意)的修习舍,这就叫做舍依无欲。以上就是所谓六喜依着,六喜依无着,六忧依着、六忧依无欲、六舍依着、六舍依无欲,总说为之三十六刀(三十六种有情之迹)。当知为内者,就是因此之故而说的。
  (5)在于其中,断彼,而成就是者(依此而舍此),这是由于甚么因由而说的呢?所谓此六喜,乃依于无欲,而取于是、依于是,住于是(都在无欲里)。所谓此六喜,乃依于着,而能灭于彼,除于彼,吐于彼,像如是的断于彼(都断灭执着,为出世的)。所谓此六忧,依于无欲,而取于是,依于是,住于是(都为无欲而住)。所谓此六忧,依于着,即灭于彼(灭除着),除于彼,吐于彼,像如是的断于彼(断灭着)。所谓此六舍,乃依无欲,而取于是(取无欲),依于是,住于是(均依住于无欲)。所谓此六舍,乃依于着,即灭于彼(灭着),除于彼,吐于彼,像如是的断于彼(均断着)。所谓此六忧乃依于无欲,则取于是(取无欲),依于是,住于是(均依住于无欲)。所谓此六喜乃依于无欲,即灭于彼,除于彼,吐于彼,像如是的断灭于彼(断依无欲之喜,未克服之喜,依此而断此)。所谓六舍,乃依无欲,即取于是,依于是,住于是(都依于无欲之舍)。所谓此六忧,乃依无欲,即灭于彼,除于彼,吐于彼,如是而断
  于彼(断除未克服而生之舍,所谓依此,而断此。)
  有舍,无量的更乐,若干的更乐(有舍的种种杂多的更乐-感触性,而依在于此种种杂多的感触性)。有舍,为一更乐,而不是若干的更乐(有一种为第一之性,而依止于此单一之性)。甚么叫做有舍,为无量的更乐,若干的更乐呢?如舍,乃为了色,为了声,为了香,为了味,为了触的话,则此舍,乃为无量的更乐,若干种的更乐的。甚么为之有舍,为一更乐,而不是若干种的更乐呢?所谓舍,或者依于无量空处(依空无边处,无色界之一),或者依于无量识处(依识无边处,无色界之二),或者依于无所有处(无色界之三),或者依于非有想非无想处(无色界之四)的话,则这种舍,乃为一更乐,而不是若干种的更乐。所谓此种舍,为有一更乐,而不是若干种的更乐的话,则取于是,依于是,住于是。如果说,此舍乃有无量的更乐,若干种的更乐的话,就消灭它,除弃它,吐尽它,像如是的断除它。取于无量,依于无量,住于无量,所谓此舍,乃为有一更乐,而不是若干种的更乐的话,就取于是,依于是,住于是。所谓此舍,为有无量的更乐,有若干种的更乐的话,就消灭它,除弃它,吐尽它,像如是的断除它。于中断彼,而成就是(此)者,就是由于此因由之故,而
  说的。
  (6)无量的说法,当知为内者,这是由于甚么因由而说的呢?如来有四类的弟子,有增上行,有增上意,有增上念,有增上慧,有辩才,而成就第一辩才,乃至寿命活到百岁,如来都为他们说法满于百年,除弃了饮食的时间,和大小便的时间、睡眠休息的时间,及聚会的时间。他们对于如来所说之法的文句、法句、观义,都能以慧而速观其义,不再更问于如来之法。为甚么呢?因为如来所说之法,乃为无有极,不可穷尽之法。所谓文句、法句、观义,乃至四众弟子之命终等事。犹如四种善射的人,挽强而俱发其箭那样,善学而善知,而有方便,速彻其过去。像如是的,世尊有四种弟子,有增上行,有增上意,有增上念,有增上慧。有辩才而成就第一辩才,乃至寿命活到百岁,如来也为他们说法至于满百年,除了饮食、大小便之时、睡眠休息之时,及聚会之时,他们对于如来所说之法,其文句、法句、观义,都以慧而速观其义,不再更问于如来之法。为甚么呢?因为如来所说之法,乃为无极,而不可穷尽之故。无量的说法,当知为内者,就是由于此原故而说的。
  (7)三意止,谓圣人所习,圣人所习后,即大众可教者(三念处,由于圣者修习后,可以教与他人),这是怎么说的呢?假若如来为弟子们说法,
  怜念而愍伤弟子,为弟子求其义,以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发慈悲之心,都是为了饶益,都是为了快乐,都是为了饶益之乐的。如果那些弟子不恭敬,也不顺其教而行,不建立于智慧,其心不趣向于法,不依次第之法,不受正法,违世尊之教,而不能得定的话,则世尊并不会以此为忧戚。因为世尊,乃舍无所为,而常念常智之故。这叫做第一意止(念处),是所谓圣人所习的,圣人所修习后,众可教也(可堪任教化群众)。
  其次,如来为弟子说法,怜念愍伤弟子,为弟子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而发慈悲之心,都是为饶益,都是为快乐,都是为饶益之乐。如果那些弟子能恭敬顺行,而建立于智慧,其心归趣而向法,而依次第之法,而受持正法,不违世尊之教,而能得定的话,世尊也不会以此而为欢喜。因为世尊乃舍无所为,乃常念常智之故。这叫做第二意止(念处),是所谓圣人所习的,圣人所修习后,大众可以教的了(可堪任教化群众)。
  其次,如来为其弟子说法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发慈悲之心,都是为了饶益,都是为了快乐,都是为了弟子之饶益之乐。然而或者有弟子,并不恭敬,也不顺其教而行,不建立于智慧,其心不趣向于法,不依次第之法,不受正法,而违世尊之教,而不能得定者。或者有弟子,能恭
  敬顺行,能建立于智,其心都归趣而向于法,依于次第之法,受持正法,不违于世尊之教,而能得定的话,世尊也不会以此为忧戚,也不以此而欢喜(都无忧喜之心)。因为世尊乃舍弃一切,而无所为,而常念常智。这叫做第三意止(念处),是所谓圣人所修习的,圣人所修习后,大众可教也(堪任教化群众)。三意止(三念处,或三念住),就是圣人所习的,圣人所修习后,大众可教者(堪任教化群众者),就是由于此缘故而说的。
  (8)无上的调御士者,调御士夫,趣向于一切方者,这是由于甚么因由而说的呢?所谓调御士,这就是说调御士夫趣向于任何一方,或者是东方,或者是南方,或者是西方,或者是北方。如调御象的人那样,乃能调御大象,趣向于任何一方,或者是东方,或者是南方,或者是西方,或者是北方。如调御马的人的话,则能调御马匹趣向于任何的一方,或者是东方,或者是南方,或者是西方,或者是北方那样。如调御牛只的人的话,则能调御牛只趣向于任何一方,或者是东方,或者是南方,或者是西方,或者是北方那样。所谓无上的调御士的话,则能调御士夫于任何一方。就中,所谓方,则以色,而观察色,就是所谓第一之方(内有色想,而观外色解脱。所谓于内身,有色想之贪,为除此贪,而观外之死后之不净之青瘀等色,使贪不
  起)。内无色想,外观色,就是所谓的第二方(内无色想,观外色解脱。于内身无色想之贪,虽已除了,而想使更坚牢,而观外之不净的青瘀等之色,而使不起贪。)净解脱身触成就游,就是叫做第三方(净解脱身作证具足住。观净色,使贪不起,名叫净解脱,将此净解脱,于身口证得,具足圆满,而住于定,名叫身作证,具足住)。度一切的色想,灭除有对之想(有对立而有障碍的想法),不思念若干之想,而为无量之空,就是无量空处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,这就是第四之方(空无边处解脱)。度一切无量的空处,而为无量识,是无量识处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(识无边处解脱),这就是第五之方。度一切的无量识处,而为无所有,是无所有处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(无所有处解脱),这就是第六方。度一切的无所有处,而为非有想非无想,这是非有想非无想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(非想非非想处解脱),这叫做第七方。度一切非有想非无想处,而为想知灭尽,而身触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,以慧而观,漏尽而断智(灭受想定解脱身作证具足住。此为灭尽定,是厌受想等之心,永住于无心,故名解脱。)这叫做第八方。所谓无上的调御士,就是调御士夫趣向于一切之方的人,就是由于此之故而说的。」
  佛陀所说的就是如是,那些诸比丘们,听佛所
  说,都欢喜奉行!
  一六四:分别观法经第三(第四分别诵)
  大意:本经叙述佛陀为诸比丘说初中后善,文义具足,梵行显现的分别观法经。所谓心出外洒散,心不住内,不受而恐怖,则会生起生老病死。反之而心不出外洒散,心住于内,不受而不恐怖的话,则不会再有生老病死。佛陀仅略说,诸比丘未能了解,故请尊者大迦旃延广为分别此义。
  结集者的我们,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游行在于舍卫国,住在于胜林给孤独园。
  那时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我当为你们说法,将说之法,初也妙,中也妙,竟也妙,有义而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所谓分别观法经是。你们要谛听!要注意的听!听后要思念它。」这时,诸比丘们白佛说:「世尊!唯!(是的!)当会受教!」
  佛陀说:「比丘们!应该要如是如是的观察。如
  你们观察后,就会发见,比丘们!心奔出于外,而洒散,心不住着于内,而不受(不执取),而会恐怖。比丘们!应当如是如是的观察,如你们如此如此的观察之后,比丘们!你们如发觉心不奔出于外,不洒散(不扩散)于外,心住于内,而不受,而不恐怖(心既不执取,则不会生恐怖),像如是的不会再有生、老、病、死(没有恐怖就不会有未来之生死)。这叫做说苦边(已没有生死的苦恼事)。」佛陀说如是之语后,就从其座站起,然后进入室内去燕坐。
  于是,诸比丘们,便作如是之念:诸贤!当知!世尊略说此义,并不广为分别解说,就从座起后,进入室内去燕坐,世尊说:「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。如你们观察后,比丘们!发见心乃奔出于外而洒散(扩散于外),心不住于内,而不执受,而会有恐怖。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,如你们观察后,比丘们!如发见心不奔出于外,而不洒散(心不扩散于外),心乃住于内,而不执受而不恐怖,像如是的话,就不再有生、老、病、死,是说苦边(心既安住而不执取,而不恐怖的话,就不会有未来的生死的苦恼。)」
  大众又作如是之念:诸贤者当中,到底那一位能广分别解说世尊刚才所说的咯说之义呢?他们又作如是之念:尊者大迦旃延(善分别义,敷演道教第
  一的比丘),常常被世尊之所称誉,以及被诸有智的梵行人所称誉的。尊者大迦旃延,一定能广分别世尊刚才所略说之义。诸位贤者!应该要共同往诣尊者大迦旃延之处,去请说此义。如果尊者大迦旃延为我们分别解说的话,我们应当要善于受持!
  于是,诸比丘们,就这样的共同往诣尊者大迦旃延之处,到后,共相问讯,然后退坐在一边。大众白说:「尊者大迦旃延!当知!世尊曾咯说此义,并不广为我们分别解说,就从其座起后,进入室内去燕坐。世尊是这样说的:『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,如你们观察后,比丘们,则发觉心乃奔出于外而洒散,心不住于内,而不执受,而会有恐怖。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,如你们观察后,比丘们!如发见心不奔出于外,不洒散,心乃住于内,而不执受,而不恐怖。像如是的话,就不再会有生、老、病、死之产生,这就是说苦边(所谓的苦边)』。我们便作如是之念:诸位贤者当中,到底那一位能广为我们分别解说世尊刚才所略说之义呢?我们又作如是之念:尊者大迦旃延,乃常常被世尊之所称誉,以及诸有智的梵行人之所称誉的。尊者大迦旃延一定能为我们广分别解说世尊刚才所略说之义。唯愿尊者大迦旃延您,慈愍我们之故,为我们广说其义!」
  那时,尊者大迦旃延告诉他们说:「诸位贤者!
  请听我说譬喻,有智慧的人,听喻,就能了解其义的。诸位贤者!犹如有人,欲求得实(树心),为了求实之故,持斧而入于树林。他看见大树之成根、茎、节、枝、叶、花、实。然而那个人却不触其根,不触其茎、节、实,但触及枝叶,诸位贤者所说的也是如是,世尊乃活现现的存在,而却舍弃,而来就我,而问此义。为甚么呢?诸位贤者!当知!世尊就是眼,就是智,就是义,就是法,就是法主,就是法将,而说真谛之义,显现一切义,乃由于彼世尊啊!诸位贤者!你们应该往诣世尊之处,去问此义而说:『世尊!这是怎么说?这是甚么义?』如果世尊为你们解说的话,诸位贤者们!就应当善于受持。」
  这时,诸位比丘们白尊者说:「唯然!尊者大迦旃延!世尊就是眼,就是智,就是义,就是法,就是法主,就是法将,都说真谛之义,显现一切义,都由于彼世尊。我们应该往诣世尊之处,去问此义而说:『世尊!这是怎么说?这是甚么义?』如果世尊为我们解说的话,我们就应当善于受持。然而尊者大迦旃延!您乃常被世尊之所称誉,以及诸有智的梵行人之所称誉的。尊者大迦旃延!您一定能为我们广分别解说世尊刚才所略说之义的。唯愿尊者大迦旃延您,为了慈愍我们之故,为我们广说此义吧」
  尊者大迦旃延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诸位贤者们!请共听我所说的吧!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之心奔出于外而洒散呢?诸位贤者!比丘的眼根看见色境时,其识食于色相,识着于色之乐相,识被色之乐相所缚,被那色相之味所结缚,心即奔出于外而洒散(扩散)。像如是的,耳、鼻、舌、身,也是同于这个道理。而意根攀知法境时,其识食于法相,识被法之乐相所著,识被法之乐相所缚,被那法相之味所结缚,即心奔出于外而洒散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,比丘之心,乃奔出于外而洒散。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之心不奔出于外洒散呢?诸位贤者!比丘的眼根看见色境时,其识不食于色相,识不着于色之乐相,识不被色之乐相所缚,不被那色相之味所结缚,心不奔出于外而洒散。像如是的,耳、鼻、舌、身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意根攀知于法相,其识不食其法相,识不着于法的乐相,识不被法的乐相所缚,不被那些法相之味所结缚,心不奔出于外,而不洒散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,比丘之心,乃不奔出于外,并不洒散。
  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之心不住于内呢?诸位贤者!比丘离欲,离开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(有粗寻,有细伺),有由于远离而生的喜与乐,而得初禅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他的识,乃着于离味,依于彼(离生喜乐),而住于彼,缘于彼,而
  缚在于彼,而识乃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之觉与观都已息,内静、一心,而没有觉,没有观,而有由于定而生的喜与乐,而得第二禅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着于禅定之味,依于彼(由于定而生的喜乐),而住于彼,缘于彼,而缚于彼,而识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离开于喜欲,于舍,于无求,而游止于其中,正念而正智,而身则会觉得快乐,所谓那圣者所说的,那圣所舍、所念、所乐、所住、所空(念乐住空),而得第三禅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彼识着于无喜之味,依于彼(离喜妙乐),而住于彼,缘于彼,而缚在于彼,而识乃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其乐已灭,苦已灭,喜、忧之本已灭,而不苦不乐,而有舍,有念而清净,而得第四禅。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乃着于舍,以及念清净之味,依于彼(舍念清净),住于彼,缘于彼,而缚在于彼,而识不在于内。
  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的色想,灭除有对碍之想,不念若干之想,而为无量之空,在于此无量空处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着于空智之味,依于彼(无量空),住于彼,缘于彼,而缚于彼,而识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的无量空处,而为无量识,在于此无量识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着在于识智之味,而依于彼(无量
  识),住于彼,缘于彼,而被缚于彼,而识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的无量识处,而为无所有,在于此无所有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着在于无所有智之味,依于彼(无所有),住于彼,缘于彼,而被缚于彼,其识乃不在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无所有处,而为非有想非无想,在于此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乃着于无想智之味,而依于彼(非有想非无想),住于彼,缘于彼,而被缚于彼,识乃不在于内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,比丘的心,其心乃不住着于内。
  (4)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之心,住在于内呢?诸位贤者!比丘离开欲,离开恶不善之法,有觉(有粗寻)有观(有细伺),由于离而生的喜乐,而得初禅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离之味,不依于彼(不依于离生喜乐地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乃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之觉与观已息,内静,而一心,无觉,而无观,有由于定而生的喜与乐,而得第二禅,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定之味,不依于彼(不依定生喜乐地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乃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离开于喜欲,而舍,而无求,而游止于其中,正念而正智,而身觉其乐,所谓那圣者所说
  的,那圣者所舍、所念、所乐、所住,所空(念乐住空),而得第三禅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无喜之味中不依于彼(不依于离喜妙乐地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不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其乐已灭,苦已灭,喜与忧之本已灭,而不苦不乐,而有舍,有念而清净,而得第四禅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乃不着于舍,以及念和清净之味,而不依于彼(不依舍念清净地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乃住于内。
  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的色想,灭除有对碍之想,不念若干之想,而为无量之空,在于此无量空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空智之味,不依于彼(不依无量空处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乃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无量空处,而为无量识,在于此无量识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识智之味,不依于彼(不依于识无边处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在于其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无量识处,而为无所有,在于此无所有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无所有的智味,不依彼(不依于无所有处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住于内。又次,诸位贤者!比丘度一切无所有处,而为非有想非无想,在
  于此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而游止于其中。其识不着于无想智之味,不依于彼(不依于非有想非无想处),不住于彼,不缘于彼,不被缚于彼,而识住于内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比丘,其心住于内。
  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不受(不取着)而有恐怖呢?诸位贤者!比丘不离开于色染,不离开色欲,不离开色爱,不离开色渴。诸位贤者!如果有比丘不离开色染,不离开色欲,不离开色爱,不离开色渴的话,则他会欲得色,而求色,而着于色,而住于色,会以色即是我,色就是我所有。他欲得色,而着于色,而住于色,以色即是我,色就是我所有之后,则其识定会扪摸(抓取,执着)于色。其识既扪摸(执着)色后,则变易其色之时,其识就会转于色。识既转于色后,则他就会生恐怖之法,而心住于其中。由于心不知之故,便会怖惧烦劳,不受(不取着),而会有恐怖的了。像如是的,对于那些觉(受)、想、行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比丘不离开于识染,不离开于识欲,不离开识爱,不离开于识渴。诸位贤者!如果有比丘不离开于识染,不离开识欲,不离开识爱,不离开识渴的话,他就会欲得识,会求识,着于识,住于识,会以识即是我,识是我所有。他既欲得识,而求识,而着于识,住于识,以识即是我,识就是我所有之后,则其识就会扪摸(抓取,执着)于识。识
  扪摸于识后,则变易其识之时,其识就会转于识。识转于识后,则他就会生恐怖之法,而心住于其中。由于心不知之故,便会怖惧烦劳,不受(不取着),而会有恐怖的了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,比丘不受(不取着),而会有恐怖的了。
  诸位贤者!甚么叫做比丘不执受(不取着)而不恐怖呢?诸位贤者!比丘离开色之染,离开色之欲,离开色之爱,离开色之渴。诸位贤者!如果有比丘能离开色之染,离开色之欲,离开色之爱,离开色之渴的话,则他就不欲得那些色,而不求于色,不着于色,不住于色,而认为色并不是我,色并不是我所有。他既不欲得色,不求于色,不着于色,认为色不是我,色不是我所有之后,识就不会扪摸(不抓取,不执着)于色。识不扪摸于色后,则变易其色之时,识也不会转于色。识不转于色后,他就不会生起恐怖之法,心就不会住于其中。由于心清楚知道之故,便不会有怖惧,不会有烦劳,不受(不取着),不恐怖的了。像如是的,那些觉(受)、想、行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而比丘离开于识之染,离开识之欲,离开识之爱,离开识之渴。诸位贤者!如果有比丘离开于识之染,离开于识之欲,离开于识之爱,离开于识之渴的话,他就不会欲得识,不会求于识,不着于识,不住于识,而认为识并不是我,识并不是我所有。他既不欲得
  于识,不求于识,不着于识,不住于识,认为识并不是我,识并不是我所有后,则识就不会扪摸(抓取,执着)于识。识既不扪摸识后,则变易其识之时,识就不会转于识。识既不转于识之后,他就不会生恐怖之法,心就不住于其中。由于其心清楚而知之故,便不会有恐怖,不会烦劳,不受(不取着),不恐怖。诸位贤者!像如是的,比丘乃不受(不取着),而不恐怖。
  诸位贤者!所谓世尊只略说此义,并不广为分别解释,就从其座起后,进入室内去燕坐,也就是说:『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!如你们观察后,则,比丘们!由于心奔出于外而洒散(心扩散于外境),心不住于内,不执受,而会有恐怖。比丘们!应如是如是的观察,如你们观察后,则,比丘们!由于心不奔出于外而不洒散,而心住于内,不执受(不取着),而不恐怖。像如是的话,就不会再有生、老、病、死,就叫做苦边。』(脱离生死而不会再有苦恼)。以上的世尊之略说,并不广为分别其义,而我乃以如上之句,如上之文,广说如是。诸位贤者!你们可以往诣佛陀,去向佛具陈这些事。如果为世尊所说之义的话,诸位贤者们!便可以受持的了。」
  于是,诸比丘们,听闻尊者大迦旃延所说,都善于受持而诵,就从其座起后,绕尊者大迦旃延三匝
  之后,离开那里,而往诣于佛所,到后,稽首作礼,然后退坐在一边。他们白佛而说:「世尊!刚才世尊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解说,就从座起,入于室内去燕坐。尊者大迦旃延乃以此句,乃以此文,而为我们广说。」
  世尊听后,赞叹而说:「善哉!善哉!我的弟子当中,有眼、有智、有法、有义。为甚么呢?因为所谓师傅为其弟子略说此义,并不广为分别解说,然而他的弟子乃以此句,乃以此文,而为广说其义。如迦旃延比丘所说的,你们应当依如是的去受持!为甚么呢?因为说观义,应该就是如是之故。」
  佛陀所说的就是如是,那些诸比丘们,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  中阿含经卷第四十二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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