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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卷

  中阿含经卷第三十八
  梵志品第一:(有十经。第四一日诵名分别。有二品,二品各半品,合有三十五经)
  鹦鹉须闲提婆罗婆游堂须达梵波罗黄芦园头那
  阿伽罗诃那阿兰那梵摩
  (鹦鹉经、须闲提经、婆罗婆游堂经、须达哆经、梵波罗延经、黄芦园经、头那经、阿伽罗诃那经、阿兰那经、梵摩经。)
  一五二、鹦鹉经第一(第四分别诵)
  大意:本经叙述佛陀回答鹦鹉摩纳都题子所问之事。所谓无论在家或出家,行正行的人,能解自知如法,并举出正邪二行之各种例子,加以说明。又鹦鹉摩纳说梵志施设真谛、热行、诵习、苦行、梵行等五法,有大果报、大功德,都被佛陀所破。又以其抱瞋恚之故,佛陀乃告之以欲、恚、身见、戒取、疑等五法,都由于心而起,遂说破有关于梵天、梵道迹等摩纳之见。
  结集者的我们,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游行在于王舍城,住在于竹林迦兰哆园。
  那时,鹦鹉摩纳都题子(名叫鹦鹉的婆罗门的童子,是都题婆罗门之子),有些事情,曾往至王舍城,寄宿在于居士之家。于是,鹦鹉摩纳都题子,启口请问所寄宿之家的居士说:「你是否知道有一位沙门、梵志,为宗主众师。能统领大众,被人所尊奉,使我随时前往拜见奉敬,倘能由于此敬奉之时(因缘),而得欢喜的人吗?」
  居士回答说:「有的,天爱(诸天之所爱,贤者)!有一位沙门瞿昙,是释迦种的子弟,曾舍弃释迦的宗族,而去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,而舍弃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去学道,终于觉证无上的正尽觉(无上正偏知-佛陀)。天爱!您自己可以随时去往见,去诣彼而奉敬,或者能由于此奉敬之时(因缘),而心得欢喜的。」鹦鹉摩纳就又问而说:「沙门瞿昙现在住在于何处
  呢?我欲去拜见他!」居士回答说:「沙门瞿昙现在住于王舍城的竹林迦兰哆园,便可以往见!」
  于是,鹦鹉摩纳,乃从其所寄宿的居士之家出发,往诣于竹林迦兰哆园。鹦鹉摩纳遥见世尊在于树林间,端正姝好,犹如星中的月亮,非常的光耀而炜晔,其晃,都如金山,为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很寂定,并没有半点的蔽碍,而成就调御,而息心静默。他看见后,便向前往诣佛所,到后,共相问讯,然后退坐在一边,他仰白佛而说:「瞿昙!我欲有所请问,如蒙听允,才敢陈述出来。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恣汝所问好了。」
  鹦鹉摩纳请问说:「瞿昙!如我所听过的,即:如果在家的人,便能得善解,也就是如法而知。出家学道的人,就不然的了。我请问瞿昙您,对于此事的看法如何呢?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此事乃不一定的。」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愿您现在为我分别此事(详解其义)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要谛听!听后要善思念其义,我当会为你具分别说。」(会详细为其解释)鹦鹉摩纳乃受教而听。
  佛陀说:「摩纳!如果有在家,以及出家学道的人,他们乃行邪行的话,我就不会称叹他们。为甚么呢?因为如果有在家,及出家学道的人,乃行邪行的话,就不能得善解,不能知道如法(不能成就正理善法)。因此之故,摩纳!如果有出家,及出家学道,而行邪行的话,我就不会称叹他。摩纳!如果有在家,以及出家学道的人,能行正行的话,我就会称说他。为甚么呢?因为如果有在家,及出家学道的人,能行正行的话,必定能得善解,则知如法(能成就正理善法,也就是如实法而知)。。因此之故,摩纳!如果有在家,以及出家学道的人,能行正行的话,我就会称说他。摩纳!我乃如是而说,我乃说此二法,我乃如是的分别(详解),我乃如是的显示。如果有沙门、梵志,有力,而坚固深入,一向都专著于此的话,我就说此为真谛,其余的都是虚妄的。」
  鹦鹉摩纳仰白佛说:「瞿昙!如我所听到的,则:如果在家的话,便会有大利,有大的功德。出家学道的人,则不然。我要请问瞿昙您,对于此事的看法如何呢?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此事乃不一定。」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愿再为我分别解释此事。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要谛听!听后要善思其义,我当会为你具分别说。」鹦鹉摩纳乃受教而听。
  佛陀说:「摩纳!如果在家的人,如遇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而行邪行的话,就不得大果,并没有大功德可得。犹如田作那样,会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的(耕作时,业务繁多,困难也重重,问题也多,劳力也大),而行邪行的话,就不得大果,而没有大功德(如作田时,那么的劳苦,而失败的话,就没有甚么果可得那样,在家也是同样的家务繁多,困难重重,问题又特别多,劳力也是非常的大,而失败时,则甚么也没有)。摩纳!如果为出家学道的话,则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然而假如行邪行的话,就不得大果,就没有大功德,犹如治生那样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而行邪行的话,就不得大果,没有大功德。像如是的,摩纳!出家学道的人,也是如是。
  摩纳!如果在家的话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然而能行正行的话,就能得大果报,而有大功德。犹如田作那样,虽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但是能行正行的话,就能得大果报,而有大功德。像如是的,摩纳!如果在家的话,也是如是的。摩纳!出家学道的人,乃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。而能行正行的话,就能得大果报,而有大功德。犹如治生那样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而行正行的话,就能得大果报,而有大功德。像如是的,摩纳!出家学道的话,也是如是的。摩纳!我乃如是而说,我乃说此二法,我乃如是的分别解释,我乃如是的显示其义。如果有沙门、梵志,有力,而坚固深入,一向都专著于
  此的话,我就说此为真谛,其余的都是虚妄。」
  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那些诸位梵志都施设五种法,依之而行,则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德而能得善的果报。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如果诸梵志们施设五种法,而会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而得善的话,你就在此大众当中,现在可以说示出来吗?」
  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我没有不可以的。为甚么呢?因为在于现在,正坐在于此大众当中啊!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你便可以说出来了。」
  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您要好好的听!瞿昙!梵志所施设的第一法就是真谛法,乃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德而能得善的果报。第二为诵习,第三为热行(施舍),第四为苦行。瞿昙!梵志所施设的第五法就是梵行,会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德而能得善果报的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如果有梵志施设此五法,而说会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德而得善果报的话,则那些梵志当中是否有一位梵志曾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在于现法当中,已由之而能自知自觉,已自己依之而作证完毕,而施设得到甚么果证』吗?」鹦鹉摩纳白世尊说:「并没有人说过他依之而已得到甚么果证啊!瞿昙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是否有师父,以及祖师,乃至前七世的父母(师尊),曾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在于现法当中,已由之而自知自觉,已自作证后,施设甚么果了。』吗?」鹦鹉摩纳白世尊说:「没有啊!瞿昙!」
  那时,世尊问他而说:「摩纳!如往昔之时,有梵志寿终而生命已过的所谓仙人梵志,曾经诵持其所歌颂的经书,流布其经书,诵习其经书。他们是:第一位叫做夜咤.第二位为婆摩,第三位为婆摩提婆,第四位为毗奢蜜哆罗,第五位为夜婆陀揵尼,第六位为应疑罗婆,第七位为婆私咤,第八位为迦叶,第九位为婆罗婆,第十位为婆惒。而现在的诸梵志们,则他们乃完全依其经而诵习,而受持,而学习后,他们是否有人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在于现法当中,依之而自知自觉,而自作证完毕,而施设果证。』吗?」鹦鹉摩纳白世尊说:「没有的,瞿昙!然而诸位梵志,乃由于深信而受持的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如果在于诸梵志当中,并没有一位梵志曾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在于现法当中,依之而自知自觉,而自作证完毕,而施设甚么果报。』也没有师父,以及祖师,乃至七世的父母,曾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依之而在于现法当中,已自知自觉,自作证完毕,而施设甚么果报。』如往昔的所谓有梵志仙人,已寿终,生命已
  过去的,他们曾经诵持其所歌颂的经书,流布其所讲说的经书,诵习其所创启的经典,他们谓:第一就是夜咤,第二位为婆摩,第三位为婆摩提婆,第四位为毗奢蜜哆罗,第五位为夜婆陀揵尼,第六位为应疑罗婆,第七位为婆私咤,第八位为迦叶,第九位为婆罗婆,第十位为婆惒。而现在的诸梵志,即依他们所留下来的,完全去诵习,去受持学习,然后作如是之说:『我此五法,在于现法当中,依之而自知自觉,而自作证完毕,而施设果报。』摩纳!诸位梵志,既不能有所获,则,所谓其信,是不是没有根本可依了吗?」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实在没有根本可依,然而诸位梵志还是听闻后,则受持不误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这样说来,则有如众盲目的儿童,各各互相扶持,而那位在前面的,乃不见后面的,也不看见其中的人;那位在中间的,并不看见前面的人,也不看见后面的人;那位在后面的人,也不看见中间的人,也不看见前面的人。摩纳!所说的诸梵志之辈,也是如此的。摩纳!你前面说由于深信,后来却又说听闻。」
  鹦鹉摩纳听后,乃恼羞成怒,而瞋恚世尊,憎嫉不悦,而诽谤世尊,指摘世尊,骂詈世尊。他将诽谤瞿昙,将指摘瞿昙,将堕毁瞿昙,就对世尊说:「有一位梵志,名叫弗袈裟裟罗,其姓正直,而清
  净化度。他曾作如是而说:『如果有沙门、梵志,对于人上法(超出常人之法),说他有知有见,说现在他已得证的话,便会大大的笑他(讥笑),其意不会相允可(不以为然),认为是虚妄而不真实,也不如法。会说:为甚么人出生在于人中,而自说其得人上之法呢?如果对于人上之法,说我知我见的话,此事乃不然。』」
  于是,世尊便作如是之念:鹦鹉摩纳都题子乃瞋恚于我,憎嫉不悦,而诽谤于我,指摘于我,骂詈于我,认为应诽谤瞿昙,应指摘瞿昙,应堕毁瞿昙,而对我说:「瞿昙!有一位梵志,名叫弗袈裟裟罗,其姓直而清净度化。此人曾作如是之说:『如果有沙门、梵志,对于人上之法,有知有见,说他现在已得证的话,则我听到此事后,便会大大的讥笑他。其意乃不相允可,认为是虚妄不真实,也不如法。说:为甚么人出生在于人当中,而自说得人上法呢?如果对于人上法,说他已知已见的话,此事乃不然。』」
  世尊知道后,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说:梵志弗袈裟裟罗,此人的姓直,而清净化度,此人乃知道一切沙门、梵志之内心所念的,然后作如是之说:『如果有沙门、梵志,对于人上之法,有知有见,说其现在已得证的话,我听闻此事后,便会大大的讥笑他,意不相允可,认为是虚妄不真,也不如法。说:为甚么人出生在于人中,自说其得人上之法呢?如果对于人上之法,说他已知已见的话,此事乃不然。』吗?」
  鹦鹉摩纳回答说:「瞿昙!梵志弗袈裟裟罗,其姓直而清净度化。然而他自已有一位婢女,名叫不尼,尚且不能知道其心之所念,何况又欲知一切沙门、梵志之所念呢?如果使其知道的话,终究不会有是处。」(没有这回事)。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犹如有人出生以来就是盲人,而作如是之说:『无黑白之色,也无见黑白之色者;没有好恶之色,也无见好恶之色;没有长短之色,也无见长短之色;无近远之色;也无见近远之色;没有粗细之色,也无见粗细之色。我从初以来就不见不知,因此之故,没有甚么色。』这种生为盲人的人所作的如是之说,到底为真实的吗?」
  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为甚么呢?因为世上有黑有白,也有见黑白之色,有好恶之色,也有见好恶之色;有长短之色,也有见长短之色;有近远之色,也有见近远之色,有粗细之色,也有见粗细之色。如果说:『我从初以来就不见不知,因此之故,乃为无色。』则那位出生以来就盲目的人,作如是之说的话,乃为不真实的。」
  佛陀说:「摩纳!梵志弗袈裟裟罗,其姓直而清净度化,然而他所说的,是否有如出生以来就盲而无目的人吗?」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如盲人的,无目(失明)!瞿昙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往昔之时,有梵志,寿已终,命已过往的人,他们都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经典,所谓: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,以及你的父亲都题等人,如他们所说的,为可,或不可?有真,或无真?有高、有下吗?」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如往昔之时,有梵志,其寿已终,命已过的人,他们都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经典,所谓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梵志,以及我的家父都题,他们所说的,依我的意见来说,欲使其可,而不使其不可,欲令其为真,不令其为不真,欲令其高,不可使其下。」(希望为实在,不希望为是虚妄的,希望为向上之道,不希望其为趣下之理)。
  那个时候,世尊就又问他而说:「摩纳!梵志弗袈裟裟罗,其姓正直而清净度化,他所说的,不是不可,不是没有可吗?不是不真,不是没有真吗?不是至下,不是没有高吗?」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实在的,瞿昙!」(没有错)。
  佛陀又说:「摩纳!有五种法,会作障碍,会作为覆盖,为作盲而无目,能灭人的智慧,使人徒自疲劳,不能得证涅槃。那五法呢?摩纳!欲就是其中的第一法,会作障碍,会作覆盖,会作为盲而无目,能灭智慧,使人徒自疲劳,而不能得证涅槃。摩纳!恚、身见、戒取等法,也是同样之理。疑就是第五法,而会作障碍,会作覆盖,会作盲而无目,能灭智慧,使人徒自疲劳,而不能得证涅槃。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人们都被此五法所障碍,所覆盖,所阴缠,因此之故,他如欲观察自义,观察他义,观察自他俱义,以及能知一切沙门、梵志之内心所念之事,乃终无这道理的。摩纳!梵志弗袈裟裟罗之姓正直,而清净度化,然而都被欲所染,被欲所秽,染于欲,触于欲,猗着于欲,入于欲中,而不能看见灾患,不知出要,而行于欲。他都被此五法所障碍,所覆盖,所阴缠。他如果欲观察自义,欲观察他义,欲观察自他俱义,以及能知一切沙门、梵志之心之所思念的话,终究不会有这道理的。
  又次,摩纳!有五欲的功德(功能),都起爱念,而意乐。他乃贪爱于色,和欲相应,而甚为可乐。那五欲呢?所谓目知色,耳知声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触是。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众生都因此五欲的功德之故,而生乐、生喜,不又是过吗?」鹦鹉摩纳白世尊说:「如是!瞿昙!」
  世尊问而说:「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由于草木而燃烧为火,以及离开草木而燃烧火,到底那一种光焰为最上、最妙、最胜呢?」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如果离开草木而燃火的话,终究没有这道理的,唯有如意足之力(神通力)始有可能燃火的。瞿昙!如果离开草木,而能燃火的话,则那种光焰定是最上、最妙、最胜的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如是!如是!摩纳!如果离开草木而能燃火者,终究没有这道理,唯有如意足(神通力)始有可能。如果离开草木而能燃火的话,则那种光焰一定就是最上、最妙、最胜的。我现在假借来说的,则,摩纳!假如由于有了草木而燃火的话,则像如是的,是众生所生的喜乐,所谓因于欲,因于恶不善之法,而不得舍之乐,以及于止息(不能得寂静安定)。摩纳!假如离开草木而能燃火的话,像如是的,乃为众生所生的舍乐,所谓因于离欲,从诸善法而得舍之乐,以及止息。」
  世尊又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有一位梵志作斋而行施(斋天祭神的大法会,然后将祭物布施分享给参加的人)。或者从东方有剎帝利的童子来参与其会,他乃作如是之念:『我在于其中间,要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饮食。』然而他在其中,却得不到第一座,得不到第一澡水,得不到第一饮食,就生怨恨,而怀憎嫉之心。或者从南方有梵志的童子之来参与,他也作如是之念:『我在其中,要得净妙之食。』然而他在于其中,却得不到净妙之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之心。或者从西方,有居士的童子之来参与,他也作如是之念:『我在其中,要得丰饶之食。』然而他在于其中,却得不到丰饶之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之心。或者从北方,有工师之童子来参与,他也作如是之念:『我在于其中,要得丰足之食。』然而他在于其中,却得不到丰足之食,便生怨恨,而怀憎嫉之心。摩纳!那些诸梵志们行如是的布施,到底是施设何等的果报呢?」
  鹦鹉摩纳白佛说:「瞿昙!梵志乃不像如是之心,而去行布施,乃为他人生怨恨而怀憎嫉之心的。瞿昙!当知!梵志乃以愍伤人的心(侧隐之心),去行于布施,以愍伤心而行布施后,便能得大福报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不是施设第六法,而有大果报,而有大功德,而作福而得善报的吗?」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如是!瞿昙!」
  世尊问他而说:「摩纳!如果有梵志施设五法,而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而得善报。依你之见,此法多在于何处呢?是在家的人呢?或者为出家学道的人呢?」
  鹦鹉摩纳回答说:「瞿昙!如果有梵志施设五法,而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为作福而得善报的话,依我之见,此法乃多在于出家学道,并不是在家之人。为甚么呢?因为在家的话,乃为多事,多
  有所作(有好劳的工作)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他定不能得以守护诚谛。瞿昙!出家学道的话,就为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他就必定能得守护诚谛。瞿昙!那诚谛,依我之见,乃多在于出家学道,并不是在家的人。为甚么呢?因为在家的话,乃为多事,多有所作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他就不得行施,不得诵习,不得行苦行,不得行梵行。瞿昙!出家学道的话,就为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他就能得行施,他就能得诵习,能得行苦行,能得行梵行。瞿昙!行梵行的人,依我之见,则此法乃多在于出家学道,并不是在家的人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如果有梵志施设五法,而有大的果报,有大的功德,为作福而得善的话,我说这是从心而起的。为甚么为心呢?因为如其心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那样,都为修其心之故,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比丘守护诚谛的话,他就由于守护诚谛之故,而得喜得悦。摩纳!如果有喜,以及有悦,而善于善相应之事,我乃说,这是由于心而起的。为甚么为心呢?如心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都是修心之故。像如是的,他能够得以行布施,他能得以诵习,能得行苦行,能得行梵行。他由于行梵行之故,能得喜、得悦。摩纳!如有喜,以及悦,而善于善相应的话,我乃说,这是从心而起的。为甚么为心呢?如心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则其心会与慈同俱,而遍满于一方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。像如是的,于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于一切,其心与慈俱在,而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极广而甚大,无量的善修,遍满于一切世间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。像如是的,心与悲与喜,也同样,而心与舍也俱在,而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极广而甚大,无量的善修,遍满于一切世间,成就.而游止于其中。
  摩纳!犹如有人善于吹螺那样,他如发见有地方未曾听到其螺音的话,他就会在于半夜登上高山,会极力的吹螺,会出微妙的螺声,遍满于四方。像如是的,比丘之心与慈俱在,而遍满于一方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。像如是的,于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于一切,其心与慈俱在,而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极广而甚大,无量的善修,遍满于一切世间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。像如是的,心与悲与喜,也同样之理。而心与舍也同俱,而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极广而甚大,无量的善修,遍满于一切世间,而成就游止于其中。
  (1)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人求天的话,就由于要求天上之故,便会行贪伺相应之心(起心动念而贪欲,只想能升上天界),会求神令我作天,以及余天(诸天均可)。(2)又如有人求天,因为要求必定升上天上之故,便会努力其心而致于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而无量,而极广而善修,心定而意解,遍满而成就游止于其中,而祈求令我作天,以及余天。你观察这二人,到底是谁能得作天,以及余天呢?」
  鹦鹉摩纳回答说:「瞿昙!如果这位求天,而要求升上天之故,便努力而致于没有结,没有恚,没有诤,无量而极广的善修,其心定而意解,遍满而成就游止于其中的话,我看这位贤者必定能得作天,或者升上余天的。」
  世尊问而说:「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(1)如果有人求梵天,要求升上梵天上之故,便行与贪伺相应之心(起心动念,只一味贪求),祈求令我作为梵天,以及升上其余的梵天。(2)如果又有人要求梵天,而由于要求梵天上之故,便致力于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无量而极广的善修,其心定而意已解,而遍满成就游止于其中,而求能令我作梵天,及其余的梵天。你观察于此二人当中,到底是谁能得作梵天,以及其余的梵天呢?」
  鹦鹉摩纳回答说:「瞿昙!如果这位求梵天,而要求升上梵天上之故,便努力于没有结,没有怨,没有恚,没有诤,无量而极广的善修,其心定而意已解,遍满成就而游止于其中的话,我看这位贤者,必定能得作为梵天,或者其余的梵天的。」
  鹦鹉摩纳问佛说:「瞿昙!您知道梵天的道迹吗?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我现在问你,你就随你所了解的回答于我。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那罗歌逻村(位于舍卫城附近)离开这里的大众,远不远呢?」鹦鹉摩纳回答说:「不甚么远啊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你的意见如何呢?你在此大众当中,告诉一人说:『你往至那个那罗歌逻村,到达后,便即还回来。』他受您的教言后,便会速疾的往至于那罗歌逻村,到达后,便会实时还回来。他往返后,你就问他有关于经过道路之事。所谓在于那罗歌逻村,往返出入等事。那个人是否会楞住而不能回答吗?」鹦鹉摩纳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摩纳!那个人往返于那罗歌逻村后,你问其经过道路等事,或者一时楞住而不能回答出来也不一定,然而你如问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有关于梵天的道迹的话,终究不会有暂住而不能回答的事(定不会畴躇,而能回答的)。」
  鹦鹉摩纳白世专说:「沙门瞿昙!无着的天祠,此事乃具足,所谓问梵天的道迹,能够速答之故。世尊!我已了知。善逝!我已了解了。世尊!我现在要自归依于佛与法,以及比丘众(僧),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天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
  尽。」
  佛陀所说的就是如是,鹦鹉摩纳听佛所说,欢喜奉行!
  一五三、须闲提经第二(第四分别诵)
  大意:本经叙述佛陀回答须闲提所问之事。所谓无病为第一利,涅槃为第一乐,八正道为往于安隐甘露的第一道。假若能得圣慧眼净,就能自知无病、涅槃。而如欲得圣慧眼净的话,则须由于亲近善知识,而恭敬承事,而闻善法,善于思惟,趣向于法次法等四种法而来。依此四法,则可如真的知苦、集、灭、道,而自生法眼.乃至知无病、涅槃。
  结集者的我们,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游行在于拘楼瘦,住在于婆罗婆的第一静室(火室,温浴室),坐在于草座。
  那时,世尊过其夜,至于平旦之时,乃着衣持钵,进入于剑摩瑟昙(杂色牧牛,拘楼人的都城),依次第而乞食。食事完毕后,在于中午后,
  还回而举放衣钵,澡洗其手足,将尼师檀(坐具)着在于肩上,往诣于一树林,至于昼行之处。那时,世尊进入该树林,而至于一株的树下,敷尼师檀(坐具),然后结跏趺而坐在那里。
  于是(这时),有一位名叫须闲提(外道游行者)的异学(外道),在于中午后,彷徉(徘徊),往诣于婆罗婆第一静室。须闲提异学于此时,遥见婆罗婆第一静室之处,有布敷草座,有一人在胁卧而处,好似狮子之卧,好似沙门之卧,好似梵行者之卧。须闲提异学看见后,启问而说:「在此婆罗婆的第一静室处,到底是谁有此草座,而以一胁而卧之处,看起来好似狮子之卧,好似沙门之卧,好似梵行者之卧呢?」
  婆罗婆的梵志乃回答而说:「须闲提!这里有一位沙门瞿昙,为释迦种之子,乃舍弃释迦之宗族,去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去学道,最后觉悟无上的正尽觉。那第一静室有此草座,以一胁而卧之处,看起来好似狮子之卧,好似沙门之卧,好似梵行者之卧啊!」
  须闲提异学对他说:「婆罗婆!我现在不可见而见(看到不该见到的),不可闻而闻(不应该听到之事,却在这里听到)。所谓我现在看见沙门瞿昙的卧处。为甚么呢?因为那位沙门瞿昙乃败坏地,败坏地的话,就无可用处啊!」婆罗婆对他说:「须闲提!你不应该以此事去骂詈那位沙门瞿昙。为什么呢?因为那位沙门瞿昙乃多有智慧,所谓剎帝利之慧,梵志之慧,居士之慧,沙门之慧是。如果说慧的话,都能被引导而得圣智的。须闲提!我欲将此义向那位沙门瞿昙说,为可尔不(是否可以吗?你误会其人之事,我可以去向其说吗?)
  须闲提对他说:「婆罗婆!你如欲怎么说的话,就随你之意好了,我不会阻违你的。婆罗婆!我如果看见沙门瞿昙的话,我也是同样的这么说的。为甚么呢?因为那位沙门瞿昙乃败坏地,败坏地的话,就无可用处的了。」
  那时,世尊在昼行之处,以净天耳超出过于人,而听闻婆罗婆梵志与须闲提异学共论的这些事。世尊听后,就在于晡时(申时),从燕坐起来,往诣婆罗婆梵志的第一静室,在于草座上,敷其尼师檀,然后在那里结跏趺而坐。婆罗婆梵志遥见世尊在树林间,端正姝好,有如众星中的月亮,光耀炜晔,其晃,乃若一座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没有半点的蔽碍,可说是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!他看见后,就进前去往诣佛所,到后,共相问讯,然后退坐在一边。
  世尊问他说:「婆罗婆!你是否和须闲提异学共论此草座处吗?」婆罗婆梵志回答世尊说:「如是!瞿昙!我也欲将此事向沙门瞿昙您说,然而沙门瞿昙!您却在我还未说出时,就已自知此事。为甚么呢?因为您乃为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之故。」世尊和婆罗婆梵志正在共论此事,于这时,须闲提异学在于稍后彷徉(徘徊),而往诣于婆罗婆的第一静室。
  世尊遥见须闲提异学之来后,就作如是之说:「须闲提!如果不调御眼根,不密守护,而不修行的话,必定会受苦报的。如果他能够在于沙门瞿昙的座下,善于自调御,善于密而守护,而善修的话,就必定能得乐报的。须闲提!你因此之故(不知就理),而说沙门瞿昙乃败坏地,败坏地的话,就无可用处,是吗?」须闲提回答世尊说:「如是,瞿昙!」
  佛陀说:「须闲提!像如是的不调御耳、鼻、舌、身等根,不调御意根,不密守护,而不修行的话,必定会受苦报。他如果在于沙门瞿昙的座下,善自调御,善密守护,而善修的话,必定能得乐报的。须闲提!你就因此之故,而说沙门瞿昙乃败坏地,败坏地的话,就无可用处,是吗?」须闲提异学回答世尊说:「如是!瞿昙!」
  世尊问他而说:「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人们,本未出家学道时,他的眼根知道色境,而爱念意乐,而为悦可,而与欲相应。他在于后来之
  时,舍眼知色之事,而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弃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去学道。他由于努力精进之故,其眼根已知道色境,知道色境之集,色境之灭,色境之味,色境之患,色境之出要,而见如真(如实而见),内已息其心而游行于其境界。他如看见别人未离色欲,都被色爱吞食,被色热所热,其眼知色,而爱念意乐,悦可而与欲相应,而行时,他看见后,就不会称叹于那个人,也不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此乐,都是由于爱,由于色,而乐此乐时,由于薄贱之故,不称叹那个人,薄贱之故,不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是否对于那种人,有所称说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,瞿昙!」
  佛陀又说:「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人,本来并未出家学道,像如是的,其耳根知道声境,鼻根知道香境,舌根知道味境,身根知道触境,而爱念意乐,而悦可,而与欲相应。他在于后来之时,舍弃其身根之知道触境等事,而利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弃家庭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去学道。他就由于努力精进,其身已知触,已知触之集,触之灭,触之味,触之患,触之出要,而见如真(如实而知),内已息其心,而游行于境界中。他在于这时,如看见别人未离触欲,都被触爱所吞食,被触热所热。其身根知道触境,
  而爱念意乐,而为悦可,而与欲相应,而行时,他看见后,不会称叹那个人,不会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人见此乐,都由于爱,由于触,而喜乐于此乐时,由于薄贱之故,不会称叹那个人,由于薄贱之故,不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是否悦可于那个人,而有所称说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世尊又问说:「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人,本来未出家学道之时,都爱念五欲的功德,而意乐,而悦可,而与欲相应。他在于后来之时,舍弃五欲的功德,而剃除须发,而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学道。他努力精进,而致于知见五欲的功德(五欲的性能),知见五欲功德之集,之灭,之味,之患,之出要,都见如真(如实而见),内已息其心,而游行于其境界。他这时如看见别人未离欲,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所热,爱念其五欲的功德,而意乐,而悦可,而与欲相应,而行时,他看见后,不会称叹那个人,不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此乐,都由于欲,由于欲爱,而喜乐于此乐之时,由于薄贱之故,不会称叹他,由于薄贱之故,不会喜乐于他。须闲提!是否悦可于那个人,而有所称说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佛陀又说:「须闲提!我本来未出家学道之时,
  得五欲的功德,乃非常的容易,并不难得,都爱念意乐,悦可而与欲相应。我在于后来之时,舍弃五欲的功德,而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家,而为无家庭牵累的出家学道。我努力精进,而能如实而见五欲的功德,而见五欲功德之集,之灭,之味,之患,之出要,都见如真(如实而见),内息其心,而游行于其境界中。我看见别人未离欲,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,爱念五欲的功德,而意乐,而悦可,而与欲相应,而行时,看见后,我乃不称叹于那个人,我不喜乐于那个人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有此乐,由于欲,由于欲爱,而喜乐于此乐时,由于薄贱之故,我乃不称叹于他,由于薄贱之故,我乃不喜乐于他。须闲提!是否对于我,有所说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世尊又告诉他说:「须闲提!犹如居士、居士之子,乃极大的富乐,资财为无量,有很多诸畜牧,而封户、食邑,诸生活之具,种种都很丰饶。他能得五欲,乃为容易,并不难得。然而他乃成就身的妙行,成就口、意的妙行。在他临死之时,乃不喜乐舍弃五欲的功德,至于其身坏命终之后,乃得升善处,得生天上,具足而行五欲的功德。须闲提!这位天,以及天子,宁可当舍其天的五欲功德,而喜乐于人间之欲,而乐于人间欢喜之念吗?」
  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为甚么呢?因为人间之欲,乃为臭处而不净,其意又甚秽恶而不可以趣向,为憎诤而极为苦之故。瞿昙!对于人间之欲,则天上之欲最为上,最为妙,最为胜。如果说那位天,以及天子,会舍弃其天上的五欲功德,而爱乐人间之欲,欢喜而思念者,终究不会有的事。」
  佛陀说:「像如是的,须闲提!我已断除人间之欲,也度过天上之欲,剃除须发而着袈裟衣,由于至信而舍家,而为无家累的出家学道。那些五欲功德,五欲功德之集,之灭,之味,之患,之出要,都见如真(都能如实而知见),内息其心而游行于其境界。我于此时,看见他人未离欲,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,爱念五欲功德,而意乐悦耳,而与欲相应而行时,我看见后,我就不称叹他,我不喜乐于他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看有此乐,由于欲,由于欲爱,而喜乐于此乐时,由于薄贱之故,我并不称叹他,由于薄贱之故,我不喜乐于他。须闲提!这样,则是否对于我有所说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世尊又告诉他说:「须闲提!犹如有人,患有癞病,其身体都烂熟,都被虫所食,以爪摘,而疮开(以爪搔破疮口),临于火坑去炙它那样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患癞病的人,其身体烂熟,被虫所食,以爪去摘它,而疮口开破,而临于火坑去炙它的话,像如是的,是否得除其病而有力,而不坏其身上的诸根,而能脱离癞病,身体得以完健,得以平复如故,得以还回本所有的那样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为甚么呢?因为如患癞病的人,其身体已烂熟,都被虫所食,以爪摘其疮,而疮口被搔破,就临于火坑去炙它的话,则像如是的,就会更生其疮,其疮病会转而增多,本来之疮也就会转大,然而他却反而以癞疮为其乐哩!」
  佛陀说:「须闲提!如患癞病的人那样,其身体烂熟,都被虫所食,而以爪去摘它,致于疮口开破,而临火坑去炙,像如是的话,就会更生疮疾,其疮会转增而多,其本来之疮会转大,然而他却反而以癞疮为乐。须闲提!像如是的,众生未离欲,都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,而行于欲。须闲提!像如是的,众生乃未离欲,都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而行于欲。像如是的,其欲会转而增多,欲爱会转广,然而他却反以欲爱为乐。他如果不想断欲,不离开欲爱,而能内息其心,说已行、当行、今行的话,终究不会有这道理的。为甚么呢?因为众生所做的都反常,并不是真理,并不是断欲、离欲爱,是正真正铭的行于欲之故。」
  世尊又告诉他说:「须闲提!犹如王,以及大臣
  之欲得五所欲,乃是客易而不难得。如果他不断欲,不离欲爱,而能内息其心,说已行、当行、今行的话,终究不会有这道理的。为甚么呢?因为这并不是道理,不是断欲,不是离开欲爱,所谓行于欲之故。像如是的,须闲提!众生乃未离欲,都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而行于欲。须闲提!如果众生未离欲,都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而行欲的话,则像如是的,其欲会转而增多,欲爱会转广,然而他们却反而以欲爱为乐。如果他们不断欲,不离开欲爱,而能内息其心,说已行、当行,今行的话,终究不会有这道理的。为甚么呢?因为这并不是道理,并不是断欲,并不是离开欲爱,而是所谓行于欲啊!
  须闲提!犹如患癞病的人,其身体烂熟,都被虫所吞食,以爪去摘疮,而搔破疮口,而临于火坑去炙它。有人为了他,而起怜念愍伤,为他求利及饶益,为他求安隐快乐,就与如其像好药(给与对症的好药),给与其如其像的好药后,就病除而得力,不坏诸根,而已脱离癞病,身体已完健,平复如故,更还其本来所有的那样(自在行动)。他如果看见他人有癞病之人,看见其身体烂熟,被虫所吞食,而以爪摘疮,致疮口裂破,就临火坑去炙它的话,须闲提!那个人看见后,是否会再意乐而称誉而喜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为甚么
  呢?因为有疾病时,则须要用药,无病时,就不须要药啊!」
  佛陀说:「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如果那位患癞病的人,已除去其病而得力,不坏其诸根,已脱离癞病,身体已完健,已平复如故,更还其本来所有的面目。那时,有二位力士,强捉那个人,临于火坑去炙他,他在于其中,非常的慞惶而回避,而身生重热。须闲提!你的意见如何呢?此火坑,在于现在是否更热,其大苦患,甚于本来吗?」
  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其本来患有癞病,而身体烂熟,被虫所食,以爪去摘疮,而致疮口被搔破,就临火坑去炙它。他这时,对于苦,而有大乐,而有更乐之想,其心乃迷乱,而有了颠倒之想。瞿昙!那个人如在于现在,已病除而得力,而不坏诸根,已脱离癞病,身体已完健,已平复如故,更还本来所有的面目。这样,则他对于苦之大苦,而有更乐之想,其心乃泰然,并没有颠倒之心。」
  佛陀说:「须闲提!如患有癞病的人,其身体烂熟,被虫所食,以爪去摘其疮,致其疮口被搔破,而临火坑去炙它,他在于此时,对于苦,乃为大乐,而为更乐之想,其心乃迷乱,而有颠倒之想。像如是的,须闲提!众生不离欲,都被欲爱所吞食,被欲热所热而行于欲,他对于苦欲,有乐欲之想,其心迷乱,而有颠倒之想。须闲提!犹如那个人病除而得力,而不坏诸根,已脱离癞病,身体已完健,已平复如故,更还于其本来所有的面目,这时,他对于苦,有大苦,而有更乐之想,然而其心乃泰然,而没有颠倒之想。像如是的,须闲提!我对于苦欲,虽有苦欲之想,然而已得如真实(知如真实,如实而得正知正见),而没有颠倒之想。为甚么呢?须闲提!过去时之欲,乃不净臭处,其意乃甚为秽恶,而不可以趣向,为憎诤,而苦更触;未来、现在之欲,也是不净臭处,其意也是甚为秽恶而不可以趣向,为憎诤而苦更触。须闲提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乃说无病为第一利,乃说涅槃为第一乐。」须闲提异学白世尊说:「瞿昙!我也曾经从耆旧的尊德长老,久学梵行者之处,听过无病为第一利,涅槃为第一乐。」
  世尊问他说:「须闲提!如你说,你曾经从耆旧的尊德长老,久学梵行者之处,去听过无病为第一利,涅槃为第一乐。须闲提!那么,到底甚么叫做无病,甚么叫做涅槃呢?」
  于是,须闲提异学,乃将身即是病,即是痈,即是箭,即是蛇,即是无常,即是苦,即是空,即是非神,而以两手抆摸其身,而作如是之说:「瞿昙!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」
  世尊对他说:「须闲提!犹如出生已来就是盲目
  的人,从有目之人之处,听其所说:『白净为无垢!白净为无垢!」他听此语后,便去求白净。这时,有一位谄诳的人,不为他求利及饶益,不为盲人求安隐快乐,就用垢腻不净之衣,持往而去向盲人说:『你应当要晓得!这就是净无垢之衣,你用两手敬受,而被在身上吧!』那位盲人非常的欢喜,就用两手敬受,而披在其身上,而作如是之说:『白净为无垢!白净为无垢!』须闲提!那个人到底是自知而说的呢?或者为不知而说的呢?为自见而说的呢?或者为不见而说的呢?」须闲提异学回答而说:「瞿昙!像如是之说的话,实在就是不是知见而说的。」
  世尊对他说:「像如是的,须闲提!如盲而无目(天生失明的人)那样,身即是病,即是痈,即是箭,即是蛇,即是无常,即是苦,即是空,即是非神,而却以两手抆摸而作如是之说:『瞿昙!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』须闲提!你尚且不识甚么是无病,更何况能知见涅槃呢?你所言的知见,终究并没有这道理的。须闲提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乃说:
  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诸道八正道往安隐甘露
  (无病就是第一之利,涅槃就是第一之乐,所谓诸道,就是指八正道,是前往安隐不死的甘露。)
  那些众多的人,大家都听到此道理,而众多的异学听此揭后,虽展转相传,但都不能知道其义。他们既听闻后,就欲求教。然而他们乃为愚痴之故,还相欺诳。他自身为现四大之种,从父母所生,依饮食以生长,都须常覆,而按摩澡浴,为强忍、破坏、磨灭、离散之法。然而见神(意识)而受神(取识而执取,而为十二支之取。受为取)。缘于受(取),则为有了有,缘于有,而有了生,缘于生,则为有老死,缘于老死,则有愁戚啼哭,则有忧苦懊恼,像如是的,此生身,乃纯为大苦阴。」
  于是,须闲提异学,就从其座位站起,偏袒着衣,叉手向佛,白佛而说:「瞿昙!我现在已极为信仰沙门瞿昙您,唯愿瞿昙善为我说法,使我能得知道甚么是无病,甚么是涅槃!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须闲提!如果你的圣慧之眼未得清净的话,则我虽为你说甚么为无病,甚么为涅槃,你也是终究不能得知,是徒烦劳我而已。须闲提!犹如具生以来就是盲人那样。虽然他人去向他说:『你当知道!这就是青色的,就是黄、赤、白色的。』然而,须闲提!那位其生以来就是盲人的人,是否由于他人为他讲说,而知道甚么是青色,甚么是黄、赤、白色吗?」回答世尊说:「弗也!瞿昙!」
  佛陀说:「像如是的,须闲提!你如果圣慧眼未清净的话,则我为你说甚么为无病,甚么为涅槃,你也是终究不能知道,是徒烦劳我而已。须闲提!我将为你说如其像的妙药,使你那未净的圣慧眼,能得清净。须闲提!如果你的圣慧眼能得清净的话,你便能自知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的了。须闲提!犹如出生以来就盲的人,他有诸亲亲,为他而起慈愍,而为他求利及饶益,而为他求安隐快乐之故,就为之求眼医。那位眼医,则与之以种种的方法去治他。或者使其吐,使其下,或者灌其鼻,或者又灌下,或者刺其脉,或者令其出泪。须闲提!倘有因此而得净两眼的。须闲提!如果他的两眼得清净的话,就能自见这是青色的,这是黄、赤、白之色的。如看见那垢腻不净之衣时,便会作如是之念:那个人是怨家,长夜(常久以来)都以垢腻之衣欺诳于我。因此,而便会有了憎心。须闲提!此人倘能(或者会)杀害那位谁诳他的人也不一定。像如是的,须闲提!我为你讲说如其像的妙药,使你未净的圣慧能得清净。须闲提!如果你的圣慧眼能得清净的话,你便能自知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
  须闲提!有四种法,能使未净的圣慧眼能得清净。那四种呢?亲近于善知识,对其恭敬、承事,而听闻其善法,听后善于思惟其中之义,而趣向于法,依次于法。须闲提!你应当要如是而学,要亲近善知识,要恭敬、承事,要听闻善法,听后要善思惟其义,而趣向于法,依次于法。须闲提!当学如是。须闲提!你亲近善知识,恭敬、承事后,便得闻善法,闻善法后,便善于思惟其中之义。善思惟后,便趣向于法,依次于法,趣向于法、依次于法后,便知此苦如真,便知此苦之集,便知此苦之灭,便知此苦之灭道如真(如实而知道苦集灭道的四谛)。
  甚么叫做知苦如真呢?所谓生为苦,老为苦,病为苦,死为苦,怨憎会就是苦,爱别离就是苦,所求不得就是苦,略说为五盛阴就是苦,像如是的知苦如真(如实而知苦谛)。甚么叫做知苦集如真呢?所谓此爱,当会受未来之有,和喜欲俱,而愿彼彼之有(招来屡次之受生),像如是的知道苦之集如真(如实而知集谛)。甚么叫做知苦灭如真呢?所谓此爱,当会受未来之有,和喜欲俱,而愿彼彼之有之灭,愿为无余,愿断、舍、吐、尽、无欲、没、息止,像如是的知苦之灭如真(如实而知灭谛)。甚么叫做知道苦灭之道如真呢?所谓八支圣道,也就是正见,乃至正定就是叫做八圣道,像如是的知苦灭之道如真(如实而知道谛)。」
  世尊说此法后,鬂闲提异学乃远离尘垢,诸法的法眼,乃由之而生。于是,鬂闲提异学,乃见法而得法,而觉白净之法,而断疑度惑,更没有其余之尊贵的,也不再依从于他,并没有犹豫,已住于果证,对于世尊之法,乃得无所畏。就从其座位站起,稽首佛足,仰白佛而说:「世尊!愿令我得以出家学道,而受具足戒,而得成为一位比丘。」
  世尊告诉他说:「善来!比丘!应修行梵行!」
  须闲提异学就这样的出家学道,而受具足戒,得成为一位比丘。须闲提出家学道。受具足戒,知道法后,乃至得证阿罗诃(阿罗汉)。
  佛陀所说的就是如是,尊者须闲提听佛所说,乃欢喜奉行!
  中阿含经卷第三十八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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